“没关系，慢慢来，我等你。”

过一会儿，女孩儿说：“我离开河边了。”

向暖趁机又说：“现在天气这么冷，你呆着不动的话肯定会感冒。这样，你一边往家走，我们一边聊，行吗？”

女孩儿哭出一声：“可我没家了呀……我父母早就已经离婚，我妈这么多年从来没回来看过我，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爸，他，他有了自己的家……他那个家，不需要我，我是多余的，你知道吗？”

向暖一下就共情了，鼻头有些酸道：“我明白你的痛苦，但你要相信，这个世上总会有爱你的人。”

“有的……”

女孩儿哽咽道：“爷爷奶奶都爱我，可他们都离世了，不要我了……过年，别人家都热热闹闹的一家团圆，只有我一个人，像是孤魂野鬼。”

“我奶以前常对我说，把苦吃完就有好日子过了。可我越来越发现，不是这样的，痛苦太多太多，这辈子都不会有结束的那天。”

“我真觉得好累好累……”

“我想我爷爷奶奶了，我想找他们去，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向暖语调愈发地轻柔：“我对很多人都说过，每个人都不是一座孤岛，比如现在，我在，我陪着你一起面对痛苦和孤独。爷爷奶奶在天有灵，肯定也希望你坚强地活着。”

女孩儿沉默不语。

向暖问她：“你多大了？”

“19，过完年就20岁了。”

向暖说：“那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以后还会遇到好多好多的人。有的人成为朋友，有的成为同事，还有的，可能会成为家人。”

女孩儿吸了吸鼻子，“你是说结婚？可我这样的人，谁会要？”

“傻话。”向暖笑了笑，像朋友一样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你越爱自己，你的闪光点就越明显，吸引到的人就越好。”

“我知道你特别想要一个家，既然求不来，那就自己去组建一个家，按自己喜欢的样子去布置，按自己的心意去生活。遇到爱你的人就好好珍惜，遇不到就把所有的爱都给自己。”

女孩儿情绪缓和了许多，很安静地听她说。

“现在走在哪里了？离家还远吗？”向暖问她。

女孩儿带着哭腔道：“不远，但我手脚都麻了，浑身都在抖，胸口闷，头也很痛。”

向暖就教她深呼吸。

“来，我们一起。”

“呼气，吸气，慢一点，再来一次。”

“感觉怎么样？”

“好点了。”女孩儿说。

“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到家。”

向暖等她情绪逐渐平稳，慢慢把话题拉到现实中。

“你一个人住在爷爷奶奶的房子里？”

“嗯。”

“还有别的亲戚吗？”

“有两个姑姑。”

“她们有邀请你一起过年吗？”

“有，但我不想去……”

“朋友呢？”

女孩儿自己又做了个深呼吸，说道：“姐姐，谢谢你，你别担心，我自己一个人能过的，去年就是我自己过的。我今天就是……就是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