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中父母也还好好的,眼下在你们的太医院中守着你,身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不用忧心。”
精神疲倦的格佛荷虚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所谓点点头紧抿唇不出声,往后一躺闭眼假寐,她别无选择。
见她不想和自己交谈,黑天道也不想磨叽留在这,它还有一些准备工作没有做完,对格佛荷交代一声:“他们还有两日到底进程,本座会把他送回来,期间定会护住不会让他轻易陨命了。”
“趁这两日,你好好玩会吧!”往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黑天道眸中迅速划过一丝嗜血冷意,眼底尽是一副志在必得之色,语毕,消散在格佛荷跟前。
静止的世界恢复如初,格佛荷疲倦的身子也得到充实,只有短短两日和这个世界里的人相处,一时之间格佛荷顾不上躲在暗处感怀悲伤。
匆匆起身稍作洗漱抬脚往娴何永寿宫走去。
“今日怎么过来了?用早膳了吗?”娴何见格佛荷过来立即喜上眉梢迎上去,牵着她的手入座,扭头对白嬷嬷吩咐:“嬷嬷赶紧去小厨房瞧瞧弄点格格喜欢的早膳过来。”
“喳!”白嬷嬷欢喜的目光瞟了一眼格佛荷赶忙福身行礼下去做安排。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备好满腹的话想要和娴何交代,但是在见到人的时候,嗓子就跟塞了棉花似的堵得慌,上不去下不来如鲠在喉。
藏于袖子中里指尖使劲握紧掐疼,憋住眼眶热意,怕娴何看出自己的不同,格佛荷赶忙垂眸窝在娴何怀中腻歪:“儿臣无事,就是想额娘了,所以想来见见额娘。”
说话间手指直哆嗦,眼泪再也绷不住决堤,声音跟着劈叉,娴何忽然心中没由来的心慌,赶紧抓着格佛荷的肩膀对视,见她落泪眼眶一瞬红润惊慌给她拭泪:“这是咋了?怎么哭了?”
“可是谁给你受委屈了?好孩子赶紧跟额娘说说,额娘去给你讨回公道。”
眼泪越擦越多,格佛荷憋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只能直愣愣看着娴何着急,手圈住娴何的脖颈靠在她怀中摇头哽咽抽泣。
见此,娴何急得浑身发热,目光看向李嬷嬷,后者也同样是着急疑惑摇头。
几息之后,格佛荷总算是缓过劲来,吸吸鼻子,把头埋在娴何怀中,佯装羞涩瓮声瓮气道:“儿臣无事,落泪不过是未净手摸了眼,有点辣疼。”
“额娘您别说出来,儿臣脸红臊得慌。”
听见这解释,心中恐慌并未少一分,心知这不过是格佛荷的托词,但也顺着她的意假似松口气放下心来,宠溺揉了揉格佛荷的脑袋以示安抚。
接过金柳递过来的湿帕子未她净手和脸,目光死死盯在格佛荷头顶上,感觉格佛荷要离去的念头越发强烈,犹如当年的格格一般。
吓得娴何惊慌失措浑身轻颤了一瞬,眼前一片重影,吓得娴何赶紧咬住舌尖,一阵疼意袭来保持脑子清醒,双眼渐渐猩红盛满水雾。
手有一下没一下给格佛荷顺背,感慨一声试探性说道:“在这偌大的皇宫中,额娘就只有格佛荷一个亲人了。”
“若是没有格佛荷承欢膝下,额娘怎能在深宫中渡过这漫长的余生?”
此话一出,明显能感觉到怀中之人身子僵硬了一瞬后又恢复正常,格佛荷紧紧回抱娴何强装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亲昵用脑袋蹭了蹭娴何肩膀:“儿臣定会好好陪着额娘,额娘还要亲自送儿臣上花轿呢!”
对上娴何探究的目光,莫名心虚垂眸别开脸,她感觉娴何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见格佛荷心虚的表情,娴何哪能看不出她定是出大事了,想到自己被救治那日的神迹,娴何心尖疼得难以呼吸,心想:这难不成就是代价?
一时之间呼吸急促几分,紧盯格佛荷的目光越发炽热、疼惜、后悔,环抱格佛荷腰肢的手臂渐渐收拢拥入怀中。
但是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俩人默契不提,生硬转移话题聊聊家长理短。
陪娴何用过午膳,格佛荷急匆匆去找康熙。
正批阅奏折的康熙,一抬眼就看见格佛荷双眼红润的模样,赶忙停笔起身迎上去,关切问道:“出何事了?”
“是不是有那个不长眼的欺辱到你头顶上了?若是有的话,你只管命奴才摁住交给皇阿玛,皇阿玛给你做主!”
格佛荷抬手抹了一下眼泪泡,她这眼泪今日尤其多,特别感性,只要看见一两个熟人都能眼泪汪汪的,怎么憋都憋不住。
格佛荷上前扯住康熙的袖子往椅子上入座,看见桌面上没有上回没有下完的棋盘,立即把跟前的棋盒推到康熙跟前:“儿臣闲来无事想来找皇阿玛下盘棋,不知皇阿玛眼下可繁忙?”
“若是忙的话,那儿臣稍等片刻,等皇阿玛空出时间来,儿臣再来叨扰皇阿玛。”
整个过程都不敢抬眼看康熙,生怕自己绷不住情绪,舍不得他们嚎啕大哭。
格佛荷越是回避和康熙眼神对视,他越感觉定是出现大事,心中有种不切实际的念头,感觉跟前的格佛荷身影飘忽了些,仿佛人随时会消散在跟前一般。
此念头一出,霎时吓得康熙后背发汗,迅速攥住格佛荷的手迫使她和自己对视,见她死咬下嘴唇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顿时心感不妙。
心猛烈撞击胸腔发疼,惊慌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皇阿玛?”
“别一个硬扛着,皇阿玛好歹也是见多识广的帝王,你没有法子的事情,或许皇阿玛能想出解决的法子给你谋划一下。”
“是不是你快要历劫结束了?你……是不是要回归天庭?”
“回归之前是否需要历经磨难最后殒命消亡?原谅皇阿玛私心重,格佛荷能否为了皇阿玛多留几年?”康熙紧紧抓住格佛荷的肩膀,声音沙哑问道。
多留几年,陪自己走过最后岁月,也算是了无遗憾了,他定会受不住舍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