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过他的肩膀，那人的正脸面对着他。

是董远……

他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

寂渊皱了皱眉，探查他的身体……人已经死绝了。

他又挨个去看其他弟子，他们身上都是血肉模糊的， 死状……竟是和惠昌城那些死者相同。

能够看出他们死的时候很痛苦。

寂渊手脚冰凉，一股说不清来处的慌张流窜在他心里深处，他慌忙站起身，想要去找紫筠……

他在赶快找到师兄，告诉她这件事。

一转头，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从山下走来。

“师兄！”寂渊眼睛一亮。

紫筠目光淡然地从那些尸体上扫过，晨雾将她白色的身影边界模糊掉，只有那双浓郁黑色的眼睛有些淡漠地看向他……

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到这些尸体也没有反应。

她平时也是这般平静淡然，但此时她得表情，让寂渊心突然下沉。

寂渊睫毛轻颤，嘴角微微抿在一起，湿漉漉的眼睛里像是下起了雨，“师兄……”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知道的乞求。

他在乞求，某些事情不要发生。

紫筠声音疑惑，“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寂渊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又实在笑不出来，声音像是要被这山顶恶劣寒冷的空气冻起来似的，“师兄，你在说什么……”

“原来你真的是魔族奸细。”紫筠站在远处，始终没靠近他，“在我身边藏着这么久，杀了那么多人……”

寂渊只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像在梦里一样不真实，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

他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反应过来，她没有把面具还给自己，从昨天晚上摘下……

“不是……”寂渊脑海中跳出一大段空白，只会机械性呢说这两个字。

不是的，师兄。

天彻底大亮，很快有脚步声从紫筠身后传来。

那些人大概是听到了信。

不光是大长老带着凌霄宗的弟子，还有其他宗门的弟子都来了。

他们看到地上的尸体，顿时面色一变，接着怨恨地看向寂渊。

寂渊独自一人站在深渊旁，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事实是什么，似乎已经没必要说了。

“寂渊……他怎么会在这儿？”

“紫筠，发生了什么事？”

“董远师兄……”

紫筠眉眼低垂，神色淡淡，“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寂渊，是你做的！？”大长老沉沉地看寂渊。

“嗤，这还用问，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儿，逃了这么久，现在突然出现，不是他杀的，能是谁？”

“你们凌霄宗真是好本事，培养出如此心狠手辣的恶徒。”

“关我们凌霄宗什么事，他是魔族奸细！”

“寂渊，这么多天以来，惠昌城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人真的是你杀的？”

“有什么好问的，还不赶快把人捉拿，到时候想问什么问什么。”

有个宗门的领头人直接朝寂渊攻击而去。

寂渊一直站在深渊边，沉默不语，他低着头，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单薄的身影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可偏偏他站得稳稳的。

那道攻击袭向他的时候，他抬起头，手中金光一闪，一把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抵挡了那道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