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程铭和顾墨珏靠在湖边的躺椅上,舒舒服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院子里有人出来,叫他们去吃饭。晚饭是简单的四菜一汤,两个人坐在小圆桌旁,都是家常菜,味道很不错,口感清新,让人回味。
吃完饭,一只棕毛小狗穿过院子跑过来,围着纪程铭绕圈圈,把咬在嘴里的皮球丢到他脚下,还不停摇着尾巴。
“唉”,纪程铭仰天长叹,抹了一把脸。“咪咪,让我歇会儿吧。”
“咪咪?一只狗取了只猫的名字?”顾墨珏低头,正好看到小狗扒着纪程铭腿不放的样子。
“是唐若琳的狗。流浪狗,不知道她哪里捡回来的,养在这里。每次我来,唐若琳都让我陪它玩球。它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了。”纪程铭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眼珠一转,捡起球,使出全身力气扔出好远。狗狗兴奋的转身,汪汪汪叫着去追球。
纪程铭一把拉着顾墨珏就跑。
顾墨珏回头看了一眼,狗狗身姿矫健,健步如飞的在追球。
两人动作麻利的上了二楼,站在阳台上看风景。
狗狗很快回来了,但楼梯口特意设了栅栏,上不来,它叼着球,蹲坐在地上,从院子里仰头看他们。大眼睛里似有水光,很委屈的样子,还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顾墨珏看了纪程铭一眼,淡淡的说,“你这样像个负心汉。”
纪程铭抓狂的跳了几下,气急败坏的跺着脚下了楼。
顾墨珏看着他们在院子里追逐奔跑的身影,心里很静。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那个和狗狗玩球的软软萌萌的小娃娃。
他离开潍城已经快一个周了,始终没有接到过她的电话。
想到每一次见面,小姑娘都是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顾墨珏心里有点不安,他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顾先生”,那边很快接起了电话。
“季小姐学校附近的房子找好了,完全符合您的要求。我等会儿把相关信息发到您手机上。”先汇报顺利的东西吧。
“季夫人的下落我们有点眉目了”,对方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话听起来很让人怀疑他们的专业性。对顾先生的安排的事情,他们很用心,但季夫人的去向他们至今一点明确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我们查到在季廷轩出事前大概两个月开始,季夫人外出就比较频繁,但她去的几乎都是私密性很高的地方,私菜坊,别院之类的, 她见了什么人正在想办法排查。我们本想查她当时的司机,但这个人到了新公司,最近频繁出差,没有联系上。”
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季廷轩出事的前几天,季夫人亲自去专柜定了一只价值不菲的腕表,后来她自己取走了。不知道是不是给季先生的,据调查她要求在表内侧刻了个字母‘s’。季先生葬礼后的几天,一个街口的摄像头拍到季夫人上了一张黑色的小车,就没出现过。查过车牌,是套牌。当时有个同行的男人,但没拍到正面,附近的几个摄像头都坏了,暂时没有别的进展。”他有点惭愧。
挂了电话,顾墨珏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不远处的湖面上波光粼粼,映着夜色,神秘又幽静。
纪程铭喘着气跑上来,咪咪的精力太旺盛,要摆脱它可真不容易。
顾墨珏沉默的身影显得有些寂寥。
“怎么了?”纪程铭有点担心。
顾墨珏看了看他,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简单转述了刚才听到的话。
“”纪程铭停下擦汗的手,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开口,“居然被我说中了。”
发现顾墨珏在看他,他摸摸头发,“我当时就是胡说八道的。”
“我和季廷轩仅有几面之缘,对他不太了解。但在潍城近年来的环境下,能把鼎丰经营得那么好,至少是个能干且谨慎的人。据我所知,鼎丰的安全管理在业内也是有口皆碑。”顾墨珏的声音很低。
“你的意思是?”纪程铭睁大眼睛,“难道季廷轩摔伤不是意外,而是”。难道是一场阴谋?想起莫名失踪的季夫人,他后背一凉。
季廷轩和夫人结婚多年,还有个女儿,传闻季廷轩温和儒雅,对家人是一等一的好。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猜测
“她未必参与,但也未必不会被人利用。”
顾墨珏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心里的另一个疑点,近一年多来,他没有听顾胜全提起过关于季家的只言片语。
他的父亲顾胜全和季叔叔是好友,即使季叔叔不在了,多少也有些情分,但季家当时出事,顾家没有出手帮忙。
也许真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当时顾氏也面临巨大的压力,有心无力。这样也解释得通,毕竟生意场上,肯定以自己的生存为先。
让他不解的是,他幼时是在季家长大的,季家覆灭了这么大的事,这一年多来,顾老爷子电话里没有说,他回国依然没有提,这有点奇怪。
“s?是名字?还是什么代号?”顾墨珏轻声念着,“苏?宋?孙?沈?也有可能不是姓,是名。那么,盛?胜?松?深?”
他转头看向纪程铭,神色有点可怕的冰冷。
“查周怀深的人有没有回复?”
“还没有,怎么了?”纪程铭被他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
顾墨珏望着夜色沉默不语,一切都还没有任何证据,他不想猜测。
但顾胜全对季家事件的反常态度,宴客当晚和周怀深之间的暗流涌动,加上周怀深身边那个女人,他脑子控制不住的要去深想。
那个女人,他这会儿想起来了,他曾经回潍城过几次,去看望季叔叔,有一次见过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