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着一堆东西,到了镇口,那些同村的大婶早已经在那等候了。
这时像是掐着点似的,赶牛的大叔也正好回来了。
大婶们又开始叽叽喳喳了。
回去的路上,柳倾倾没让陆修走路,他最先还不同意。
是她硬将他拽上了牛车。
自然同时引来大婶们一阵揶揄。
“哟,小修这娶媳妇,就有媳妇疼了!”
牛婶爽朗的哈哈笑道。
李婶拍着她们旁边的棉被道:
“谁说不是呢!瞧瞧,平时小修那会置办这些啊!男人手里一张帕,洗脸又擦卡,不会讲究。所以啊,一个家有了婆娘,那才叫过日子!”
“小修也算苦尽甘来了。”牛婶叹道。
柳倾倾知道陆修以前过的很苦,但娶了她就真的日子会好起来?
当她是福娃么?
她看着陆修,这家伙端的一副面无表情,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一脸死气沉沉,刚刚不还挺好的嘛。
“欸,那不一定,我听说陆二叔他们从省城回来了!今天都有人瞧见了。”另外一个大婶一脸八卦的道。
听着几个婆娘的闲聊,赶车的吴大叔也忍不住插话:“刚刚我送货的时候瞧见了,他们还想厚脸皮免费坐我的牛车回去,你说虽然咱们都同村的,便宜点倒没什么,但我这牛也需要嚼食不是?”
吴大叔在镇上每天都有固定送货的东家,不管是载人去镇上,还是回村,本就是顺路,他也不靠这个营生,隔壁村牛车都是两文钱一个人。
他收一文,本就是看在同乡情分上。
陆老二一家也不是一次干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事,就是欺负老实人,不要脸!
“哎呀,这挨千刀的!不是说去他大姑家过好日不回了吗?当初走的时候,像喝多了马尿,还在村口扯着嗓门大呼大喊,要当人上人了,恨不得全村都知道。这才半个月,怎么跑回来了?”牛婶疑惑道。
谈及陆老二一家,李婶脸露出鄙夷,她在村里给不少人家做过媒,也算的这一带名人,十里八乡的大小事她都知熟一些,况且,陆老二这家人又是本村的,且还是比较奇葩的,她就更了解了。
她嘴巴一撇,张口道:
“这得多大得家业啊,养他好吃懒做的一大家子人!陆棒槌和他那奸门老太婆把惯会偷奸讨喜的老二老四一家老小全都领去省城,十几口人往外跑去享福,就留了不受老两口待见的老五一家。这家人就像水田里吸血的蚂蝗,雁过还拔毛!他大姑在省城与姑爷就开个小杂货铺,小日子过的还不错。可是那点家当怎么可能养的起那一家子!哼,要么就是吃相难看被人赶回来了,要么就是什么都没捞着,想着还不如回自己的狗窝撅着!没飞出过林子的山鸡,真当自己是只凤凰!”
其他几个大婶表示很赞同李婶的话。
同时也开始疯狂吐槽。
比如自家的鸭子在某天跑到对方家门口空水田里划水,被那一家人偷了两只,找上门了看到一地鸭毛,对方都还死不承认。
再比如某家办酒席,这家人不坐一起,分开每人上一桌,吃了打包不算,连碗也一并偷走,要是被发现就装着不小心拿着碗时给摔碎。
还有别人往他家借一碗糙米,隔两天,整块菜地的白菜全给人家给搬光了!
柳倾倾静静的听着她们闲聊,觉得真是长见识了。
“可怕!要是生在这种家里,那可真倒霉。”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庭!
简直恶迹斑斑。
如果大婶们说的是真的,那三观可见五官。
听到身边姑娘的低声小语,陆修目视远方,眼神没有焦距,双手在慢慢收紧,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直沉落,直入黑暗的深渊。
李婶忽然喊着陆修道:
“小修你反正从那边分出来了,现在也娶了媳妇!以后你们两口子再多生几个小子!好日子在后头呢!”
天哪,好尴尬,怎么来来回回都能扯他们身上。
就算在前世她活了二十二年,那也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打直球生孩子,她是想都不敢想。
不过似乎脸皮也可以锻造的,她没有第一次那样大红脸。
保持微笑,那山还挺好看的,她什么都没听见。
陆修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心底厌斥。
柳倾倾瞥见他眉头紧蹙,眼底竟是冷光,似乎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