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然是污染，精神上的恐怖污染。

千伯伦前世是金蝉子，修成菩萨，也曾钻研过佛法。

深知佛法对心灵的影响，其本质便是对情绪之势的运用。

千伯伦已经修成自身道心，本可以抵御心灵干扰，更是由于前世经验，知道该如何抵抗佛法对心灵的入侵。

然而方长生的绝望之势，远比佛法要恐怖。

千伯伦抵抗不了，被困在了神识与绝望之势结合所形成的绝望领域内。

方长生成为这片绝望领域的魔神，仅仅是一点气息的渗透，那绝望的污染便几乎要让千伯伦为之疯狂。

“交出来。”

方长生缓缓开口。

那不容置疑的威严，竟真的让千伯伦鬼使神差的伸手取出宗师级的定向传送符。

但在关键时候，千伯伦稳住心神，勉强恢复了心智。

“你不是小四！你是什么人！！”

“我不是你的天道小四，我是方长生，真正的方长生。”

“啊！”千伯伦此刻内心慌乱如麻，根本没准备好怎么面对现在的方长生。

“尽管你对我有所图，对我也并不纯粹，但我还是认你是我的师父。

如果可以，我不想对你动手。所以我的师父啊！麻烦你配合一点，不要让场面变得难看。”

千伯伦尽力抵抗着绝望的侵染，咬牙道：“不行！长生，哪怕你恨为师，为师也不能让你任性下去！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必须待在这里，直到一切结束！”

方长生戏谑道：“师父啊！你怎么还不懂呢？我不是在商量。

若我还是第一世的我，或许还会哭哭啼啼的天人交战一番。

但于现在的我而言，我都背上多少次灭世魔神的骂名了？直接摧毁了修真大世界多少次，我自己都忘了。

你和大师兄，乃至是盟主，被我杀死了多少次呢？

只是我没有一个个杀，只是将整个修真大世界都给炸了。

你们是被波及的其中一份子，感觉是差了点意思。”

人活得太久，就容易麻木。

以前方长生还无法真正理解旧时代老怪物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被盟主特别盯着。

明明方长生接触过的各位校长，相处着都挺正常的。

直到这一次次回溯下来，方长生真正了解那些老怪物，以及察觉到自身潜移默化的变化后，才深刻的理解到其中缘由。

说他们是旧时代老怪物不是形容词，也没有夸大或侮辱成分，而是他们确实已经成为了怪物。

之所以他们的分身能够相对正常，不过是因为分身并没有得到本体的全部记忆。

方长生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他也已经成为了老怪物的一员。

哪怕他有对邱珊珊的执念，让其能够保留人性。

可他的人性，更多只是针对邱珊珊的。

至于其他人感情他不是没有，只是不再炙热。

曾经方长生将其视为家人的师父，对于现在的方长生而言又算什么呢？

“师父，我正在成为我曾经最为讨厌的人，不幸的是这个过程不可逆转，我反省过，但是没有用，丢失的初心找不回来了。

你若是真的在意我，那就不要将我推向那一边。

给我！不然我怕我真的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