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到最后，余程其实是有些后悔的。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在顾方觉面前把真面目给露了出来。然而得到的回报又是那样的丰厚，所以余程想了想，觉得其实还好啦。

两人结束教学回到小林家楼下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但好像彼此都不觉得时间太晚，在一起没待够似的。

“我上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余程红着脸说，但没有松开牵着顾方觉的手。

顾方觉看着余程，竟也生出一种难舍难分的感觉。他心想，这是多久没有了，自己竟也有如此儿女情长相互痴缠的时候。

“好，早点睡觉。”

顾方觉松开了手，目送余程离去，然后在她慢吞吞走到楼道口的时候，他竟又开口叫住了她。这让他自己都感到意外，更别提余程了。

“桃桃。”他对她说，“这段关系我是认真的。”

不明白顾方觉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余程愣了下，忽而微笑：“我也是啊。”

顾方觉不说话了，微微一笑，向她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回去吧。余程仍有些疑虑，不知他为何在此时忽然如此向她表白。她以为顾方觉是突来的“情之所至”，所以也就释然了，并为此感到甜蜜。而这句话真正所包含的意义，她其实是到了很久以后才明白。

这晚，余程终于难得睡了个好觉，之后几天也是干劲十足。然而有一个人确实为之睡不好了，那就是续阳。她简直无法想象，余桃桃居然趁她不在的这些天跟顾方觉搞到了一起，这可太太太太……太过分了。有卦不能当面八的感觉太难受了，于是续阳一结束培训回到燕城就杀到了余程单位楼下，给她打电话。

这边，接到续阳电话的余程有些哭笑不得。正好这晚也不用加班，于是就早早离开，跟着续阳去了她的秘密基地。

一进去，余程就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看着续阳的秘密基地直感叹。她是前段时间知道的续阳有个自己的小房子，但当时她以为只是一个三十四平的小公寓，没想到居然是个上下两层的loft。一瞬间，余程嫉妒了。

“大猫儿，你这，真的让我有点儿仇富了哦。”余程故作一副酸酸的嘴脸看着她。

续阳本来急着换衣服想立刻审她的，见余程摆出这样一副样子，那点小虚荣心又上来啦。

“哎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罢了。”她挥了下手，故作无所谓道。

余程被她这副样子给逗乐了，笑过之后问：“多少钱买的呀？”

“全款二百五十万。”旭阳说，“加上装修二百八十万吧。”

“好家伙。”余程是真的有被惊吓到，“收租这么赚的吗？”

“哪儿呀，我妈都不知道我买了这么一套房子。她最怕我出来住了，恨不得看我看的死死的，哪里会答应给我买房。”

“那你的钱哪儿来的？”

“我爹赞助了五十万私房钱，剩下的都是找方堃借的。”说白了这个房其实还是方堃撺掇她买的，当时她也只是随口一提，因为缺钱太多根本就没想着买。是方堃说的赞助她，让她赶紧把房子定下来，以后好有一个能放空自己的小窝，续阳这才心一动，把房子买了下来。

天！余程又惊了。

“二百来万呢，方堃说拿就拿了？”

“你以为呢。”续阳笑，“人家现在跟咱们可不一样了，人是大老板。”

余程却不这么想。有钱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借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说穿了，这房子对续阳又不是急需品，她也不是非要买，在这种情况下方堃还愿意拿出两百万来，就纯粹是为了哄她开心了。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难不成方堃——

余程正在心里寻思着，被续阳打断了。

“是我审你还是你审我呀。”续阳回过神来了，瞪着余程说，“快，老实交代，你跟顾冬到底怎么回事？”

余程讪笑了下，可怜巴巴地说：“你看，我都好几天没吃过一顿正经饭了。要不咱先点个外卖，然后洗澡上床，我跟你慢慢说？”

大约也是看出来余程的气色不算好，续阳心软了，丢下一句“饶不了你”，就去点外卖了。

晚上十点，两人洗漱完毕上床之后，续阳立马就露出了真面目。余程哀叹一声，拿被子遮了遮自己，撂下来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那么在一起了。

“哪有那么简单，说吧，你们是不是之前就搞到一起去过了？九年前，你离开燕城之前？”

余程真是毫不意外她能猜中，因为她们真是太了解彼此了，再加上在这种男女八卦上，续阳又一向的敏感。于是，余程点了点头。

但续阳还是惊着了：“真的啊，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啊。”

“其实也不算真的在一起。”余程赶紧说，“那时候只是有个苗头，还没有戳破的时候，我爸就出事了，所以……”

原来是这样。后面的事续阳基本都知道了，所以也不再问了。

“可我连你俩的苗头都没看出来啊。”续阳依然一副震惊脸看着余程，“顾冬怎么会跟你有这个苗头，怎么想怎么也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