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便道：“定国公，书房说话。”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李丽质注视着两人的背影，秀眉微蹙，忍不住地轻叹一声。

来到书房，太子和李源落了座。

“定国公，陛下给本宫安排一个重任，那就是彻查破阵侯勾结突厥一案，若是确凿，那破阵侯会像西川侯他们一样，虢夺封号是轻，入狱定罪是重。更严重，很可能满门抄斩。”太子惊喜道。

李源看着太子，忍不住的在心中长叹一声，就这样的储君，继承皇位的机会能有多大？

被人当刀使，竟然毫无觉悟。

想到这儿，李源觉得也该把真相告诉太子了。

于是乎，李源起身，沉声道：“太子殿下，有件事，臣不敢不说。但所说内容大逆不道。但臣对殿下忠心耿耿，若是不说，恐怕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哦？何事啊？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你我君臣二人，定国公尽管说来！”太子连忙问道。

李源先是来到门前，查看四周，确保无人，然后才坐了回去，沉声道：“殿下，臣现在才发现，陛下一直在利用太子殿下和诸皇子的竞争，整顿朝廷，尤其是开国元勋！”

“嗯？”太子一愣。

李源开始例举这些年发生的事：“殿下你看，威远侯的带兵打仗能力毋庸置疑，但他赋闲多年。安国公也是如此。还有琅琊王氏、李氏、十大军侯的西川侯、勇战侯，等等，现在更是破阵侯…”

随着李源缓缓讲述，太子觉得全身发寒。

他以前从未往深层次联想，如今经过李源的说明，太子恍如惊梦。

“为什么？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太子忍不住问道。

李源沉声道：“太子殿下，大秦为了稳定，安逸了二十多年，以至于那些勋贵朝臣，变得骄奢贪逸，甚至是不思进取、贪赃枉法、结党营私。”

“陛下有雄心壮志，他不能看着大秦朝廷毁在这些人身上。更不能看到像破阵侯这样的勋爵，手握重兵，将来成为牵掣大秦的障碍！”

“但陛下又不能做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以免让天下人寒心，所以陛下在利用皇位之争，利用殿下和诸皇子的斗争，悄无声息地整顿朝堂。”

听完李源的介绍，太子忍不住说：“陛下，真是高明啊。”

但是下一刻，太子脸色大变，他彻底明白了李源想要表达的深意。

李源又道：“太子殿下，陛下在利用殿下，所以臣万分担心，将来陛下达成了目的，而太子殿下却树敌无数，常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他没有把话说的太直白，但是太子听明白了。

太子脸色微白，道：“所以本宫是陛下的棋子，对不对？为什么？本宫乃是储君啊，陛下为何要这样做？”

李源看时机成熟，回道：“殿下，陛下似乎更喜欢秦王殿下和晋王殿下。”

太子瞬间呆滞。

“所以…本宫只是工具…”

“将来作用耗尽，也许就是废黜之日。”

“怪不得…本宫将诞下麟子的消息告诉陛下时，陛下没有什么喜悦。”

太子喃喃自语，突然失去了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