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搭理他脑子有病，吃完饭把一次性饭盒丢垃圾桶了。

季安把卷子放在她桌子上，等她坐下后道:“我这个癖好有点严重，你要是不写，我就一直烦你。”说完眼尾上挑。

“你有病就去治，下楼，左转，校医室，专治你这种精神病。”温玉白了他一眼。

季安也不生气，手中的黑笔又转了几下，“那你以后翻墙的时候，我帮班主任盯梢。”

温玉:“……”

这他妈是来克她的。

她起身收拾书，“我满足不了你，帮你换个同桌。”

“你不会以为我那么轻轻踢你一脚，就原谅你了？我这个人是真的小气。”

季安一边做题，一边又道:“不用怀疑，我就是故意为难你。”

“你放心，你去哪坐，我就去哪坐，等我心里这口气出了，我就放过你。”

温玉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夸道:“黄鼠狼都没你贱。”

“谢谢夸奖。”季安抿唇一笑。

温玉后牙槽都磨响了，真想踹他一脚，不过她还是有脑子，敢对第一名下手，明天学校的大门就对她关上了。

现在未成年，出去也没人要，还得混几年。

最后她从抽屉里摸出一只没盖，笔端也没有的烂笔，季安看着那只奇形怪状的笔嘴角抽了抽，他把笔袋当中间，“自己拿。”

温玉翻了白眼，“不稀罕。”

说完就拿过卷子鬼画桃符的抄了起来，她倒不是故意乱抄，是多久没写字了。

季安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字上好一会，抬头又看向她白白净净好看的侧脸。

他沉默了……

估计想不明白怎么还有人把字写成这样。

晚自习下，温玉甩了甩手站起来，刚准备走，季安就喊住了她，挑眉道:“吃了饭就想耍赖？”

温玉这个人还是讲诚信，尽管已经很烦他了，但还是不耐烦应了，“快点。”

季安今天入学第一天就成为了女生们眼里的风云人物，下楼梯的时候，不少女生挤着过来看。

温玉前面的女生不小心踩滑了，温玉一手将她拽住，然后快速松手，一点没有要别人感谢她的神情。

她撇了撇嘴，凶道:“都让开，看什么看，要看把他抢回去看。”

看着女生的背影，季安嘴唇微扬，跟在她后面半步。

三中的学霸不怎么多，但学校还是挺大的，温玉路过一些地方的时候，敷衍的介绍了，“这教学楼，这是食堂，这是厕所……”

季安听到这里，停下了脚步，看着厕所贴着大大的厕所两个字，颇为认真道:“我眼睛还没瞎。”

温玉又皮笑肉不笑，“我还以为你瞎了，好了，我回家了。”说完转头就回去了。

季安没说什么，过了一会，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黑漆漆的巷子。

温玉最讨厌走这个时候的巷子，又长又黑，每次都是快步跑上楼。

今天有了季安，倒感觉没那么怕了。

她上了楼梯，开门后屋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随后摸黑回了卧室。

对面的房间亮了起来，男生的身影从客厅穿梭到阳台，黑暗中的温玉撇了撇嘴，随后摸黑洗了澡。

出来的时候发现对面的灯一直亮着，仔细凑到阳台一看，是季安还在看书，透过老旧的窗户清晰可见他认真的神情。

她眸子一扫而过的羡慕，过了几秒，恢复如常的倒在了床上，还有两年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时，门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快传来踢门声，“快开门！开门！”

温玉一点都没被吓着，习以为常的打开门，紧接着就是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开门都这么慢！有什么用。”

“去给我买两瓶啤酒！快点！”

温玉什么都没说，下楼去买啤酒了，黑漆漆的巷子似乎要吞噬人一般，这时，对面的楼梯传来动静。

她抬头看了过去，只见穿着白色短袖的男生，手里拿着电筒。

季安。

他看了她一眼，痞气道:“你跟踪我？”

“自恋狂。”

温玉翻了白眼后，走在前面，走出巷子就是便利店，“要两瓶啤酒。”说完就摸出十元。

季安自顾自拿了一瓶矿泉水，放了两块在冰回上，然后转身就走在前面。

靠着他电筒的光，温玉上了楼，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她余光瞥了一眼对面。

男生正在开门，微微低头的侧脸在电筒的白光下依旧帅气。

他肯定知道她家在对面了。

一回到家，温玉把啤酒放在桌子上就快步回卧室了，温强骂骂咧咧道:“怎么这么慢，当初就该把你扔了。”

温玉却跟没听见一样，但总归有些烦了，回屋就把门反锁了，躺在了床上，低嗤一声。

扔了才好。

这天晚上她又梦见那些年挨打的时候了，巷子里冲刺着她的痛哭声，以及她跳河的窒息感……

她猛的惊醒，外面的天色已经灰蒙，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她起来洗了头，吹了几分钟就出去了，温强倒在沙发上打着呼噜，一如既往的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