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总是习惯了自顾自地行事，如今，他想好好地听慕莞说话。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每一分心情。

他都想好好地在乎。

慕莞看了宋辰枭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宋辰枭牵着她的手，淡声道，“我想和你，有个完整的家。”

男人的口吻不轻不重，但却让慕莞的心疼了一下。

想要一个家……

这可真不像是宋辰枭会说出来的话。

早在刚结婚时，宋辰枭就和她说过，留恋家庭的人不是软弱，就是落寞。

他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希望慕莞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打脸虽然来得不快，但终究还是来了。

其实慕莞也能够感觉到，对方对“家”的渴望和她一样强烈。

正是因为他强烈而刻意的抗拒。

人往往最极力掩饰和对抗的，就是自己最在意的东西。

宋辰枭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不在了，虽然上官萍对他很好，可也从没捂热过他的心。

他不喜欢任何人和他提起家这个字，他表现的永远都是对身边人的不屑一顾。

宋家不是家，只是他成长的地方。

他们婚后的家也不是家，只不过是他置办的一个居所。

宋司焕跟慕莞说过，宋辰枭不是真的冷漠无情，而是老早就给自己套了坚硬的防御，隔绝了外界。

这层防御，宋司焕无法帮他卸下，宋家任何人都无法帮他卸下，但他希望，慕莞可以。

那时慕莞只是勉强的笑笑，她当然清楚宋辰枭有多会防备人，甚至可能他的心，也早就连同这层防备异化成了铜墙铁壁。

所以她也从没想过，有一天，宋辰枭会亲口说，想和她有个家……

“怎么了。”宋辰枭注意到慕莞的神情不对，忙将她的脸扭转过来。

慕莞摇头，眼眶微红，羽睫轻眨，不跟他对视。

宋辰枭似乎想到什么，“你是不是在担心念念？你放心，就算我们有了孩子，念念对我来说也会永远是第一位。”

说完，宋辰枭一把将慕莞拥入怀中。

“你要不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

男人略带冲动的话没说完，就又理性地停顿下来，“不，发誓不受法律约束，我可以跟你立一个协议，优先保障念念的所有协议。”

听到这话，沉浸在伤感中的慕莞瞬间被逗笑。

“又是协议，感情咱们俩是真‘协议’夫妻，事事都离不开协议。”

宋辰枭胸口轻轻起伏，声音低缓，“只要你能安心留在我身边，我可以天天和你签协议。”

可以天天协议，也可以什么都不再计较。

只要她能留下。

女人离开的这五年，他的心总是很痛。

直到再握住慕莞的手，宋辰枭才清晰地知道，原来自己最想要的，只是这份依偎在身边的温度。

“干嘛这样，说得我好像欺负你一样。”慕莞鼻子一酸，摸住男人骨骼分明的侧脸，“虽然你以前欺负过我，但好在我人美心善，报复心没那么重。”

宋辰枭按住她的手，嗓音低沉，“不是欺负，是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