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苦的事从来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却知道那是假的。

孙辉想了很多事，比如傅遥是本修仙文的主角，他的女人缘好得堪比楚留香，再比如凤舞山庄那个明艳活泼的红衣少女，再比如，他上一世听闻过的一切弯爱直的悲惨故事，再再比如，爱情的化学本质。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自我保护机制在启动，这就是他会在对一个人动心的时候想的事情，反复地想他们没可能，再反复想那只是多巴胺作祟。

这会让他好受很多。

他会按部就班地冷静下来——如果这不是他的心魔劫的话。

他对心魔劫的了解已经足够深，深到他知道，心魔劫内，太过渴求的要压制，要放手，而太过压抑的，重要却并非抗拒，而是拥抱与释怀。

所以他不能用那些保护机制让自己好受。

傅遥的火气很好，在雪地里的确是一个拥抱的好对象。

于是孙辉的双手缠绕上那个虚假的傅遥的脖颈。

双眼中的冷静一闪而逝，孙辉将它彻底消融在沉溺之中。

六天后。

就像船上的所有人一样，傅遥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气正在聚集，他看向灵气的方向，正是孙辉的房间。

他突破了？

傅遥露出一个笑容，推开自己的房门朝孙辉的房间走去，准备第一时间恭喜他的好朋友。

那股灵气先是向外扩张，扩张到可以覆盖住整座灵船的四五倍范围后，又重新收拢，凝聚。

等那灵气渐渐平静，船上的水手也跟着平静下来时，傅遥推开了门，看着孙辉睁开双眼。

“恭喜……”

他有点惊讶，因为孙辉看起来并不开心，突破金丹的喜悦并没有展露在他脸上，他垂着眼，看不清具体的情绪，但眉间的微蹙显然已经足够出卖他。

他整个人都暗沉沉的。

“恭喜……突破？”

后半句话到底还是从傅遥口中溜了出来，他想了想，大概是突破过程不太舒服，毕竟突破金丹要过的是心魔劫嘛，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的。

他自觉想明白了孙辉为什么脸色这么差，便稍微安心了一些。

孙辉一脸倦色地从床榻上起身，勉强说了声“谢谢”，但傅遥注意到，孙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他，他的视线完全避开了他，直接就朝门外走去。

“你还好吧？”傅遥伸手拉住孙辉的右臂，关切地问道，没想到孙辉反应极大地甩开了他的手。

傅遥怔怔地看着对方。

孙辉看起来有些头疼，他简短地回复：“心魔劫……”

傅遥：“哦……”

孙辉：“我去甲板上透透气。”

傅遥：“好……”

在傅遥一脸担忧的目送中，孙辉匆匆离开。

他也确实来到了甲板，他迫切地呼吸着带着海风味道的空气，让自己尽力不去想心魔劫内发生的一切。

没事了，过去了。

想点别的。

比如跨入金丹期后，他炼器所能使用的灵气就大幅增加了。

孙辉从系统内取出那块虚空石，这块虚空石到他手上的过程曲折又辗转，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他先以灵力切割下一小块虚空石，然后按照《炼器入门》上的方法将它炼制成了纳戒。

这枚纳戒模样很朴素，就是一个灰色的指环，但空间已经足够大，大概十立方米，够孙辉堆不少东西了，他终于不用再担忧忘记占系统格子这种事了。

制作完纳戒后，他的灵力已经空了大半，但剩下的虚空石却几乎看不见减少，毕竟制作纳戒所需的体积，真的非常小。

而孙辉对剩下的这一大块虚空石，自然还有别的想法。

在童趣老人的秘境外，他下定决心第三样东西要取虚空石，自然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做一个纳戒。

他要做一把“隐形”的剑，而虚空石正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他一直在想要怎么隐蔽他的第二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