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当时是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程沐琛愣了愣，随即坚定地给出一个答案，“那只是意外，绾绾，我觉得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意外？叶绾绾当即抽回了自己的手，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小脸上满是严肃。

“阿琛，我不希望你骗我，被骗的滋味一点都不好过。”

绝对不可能是意外那么简单，这是他的直觉。

在这样的灼灼目光下，程沐琛心下突然漏掉了一拍，他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隐瞒绾绾，可他也是真的没有勇气去坦白所有的一切。

“在我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我以为只要我们能好好在一起，不记得某些东西也都无所谓。”

“可现在我却发现自己错了，如果不是在主卧里看见那些小衣服，我可能都完成忘记了自己曾经孕育过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小生命。”

明白继续对峙只会引发更大的争吵，叶绾绾果断转头看向前方，顿了顿之后自顾自地开始说道，

“可情感是有记忆的，当我站在楼梯口，我就突然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就好像突然要死掉一样，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

“周围所有人都对我有所隐瞒，虽然我知道你们可能都是出于好意，但我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这番话听得程沐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突然想起此前绾绾出院之后站在楼梯前情绪崩溃的样子，在那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欠这个小女人的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仰头努力地将泪意给憋回去，叶绾绾顿了顿之后才又继续，

“我也不是没想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和你继续生活下去，毕竟之前的那几天我们真的很快乐，可……可我也做不到。”

车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悲恸起来，程沐琛僵硬地将头别向另一边，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深邃的眸底写满了痛苦。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明比谁都要希望绾绾能够快乐自在，但她所有的痛苦都好像都和自己有关。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谁都没有说话，车子稳稳地停在程家别墅门口，叶绾绾自顾自地拉开车门走了下去，程沐琛识趣地没有跟上去。

目送着小女人进了家门，他像是被耗尽了所有心神，整个人瘫软在驾驶位上，一时间久久回不过神。

走进里厅，叶绾绾就听到了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

“也就是被比赛耽搁了，不然我早就……”话说到一半，孟晓菲看见叶绾绾之后眼神就赫然亮了亮，随即连忙迎上去。

正要开口就注意到对方眼眶的微红，一时间心疼到不行，却又顾及到许慧还在旁边而不敢擅自开口说些什么。

“绾绾，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和晓菲好好聊一聊吧，我正好要出去办点事儿！”许慧从善如流地找借口走开了。

四目相对间，终究还是叶绾绾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她故作轻松地开口，

“你这又是去参加什么比赛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冠军吧！”

孟晓菲傲娇地冷哼了一声，知道绾绾的身体还在痊愈中，也没有急着问些什么，而是先带着人来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晓菲，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再次开口，叶绾绾已经很好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寡淡的语气不带有任何喜怒。

如果不是刚才就注意到叶绾绾眼角的泪痕，自己恐怕就以为她真的不在乎了。

这般要强的性格让孟晓菲心下有些无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对方。

叶绾绾若有所思地垂眸，沉默片刻之后才又开口，

“或许你说得没错，我和程沐琛真的不合适。”

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所隐瞒而不能拆穿，她是用尽了所有克制力才避免情绪彻底崩溃，她明显地感受到程沐琛也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相比相爱的甜蜜，他们带给彼此更多的好像是痛苦和负担，这让她不得不承认她和程沐琛两个人真的不是那么合适。

这个结论宛如一记利刃狠狠地插在了叶绾绾的心脏上。

如果是放在以前，听到这话孟晓菲会发自内心地高兴，为叶绾绾及时认清渣男而开心，可此时此刻听到这话她只觉得心疼不已。

绾绾这是被伤透了才迫不得已承认这个吧，这相当于否认了她此前对于程沐琛付出的所有感情。

十几年的喜欢到头来只得惨淡收场，换做任何人一时半会都受不了吧！

“来吧，本小姐的肩膀今天免费给你靠！”孟晓菲十分豪迈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邀请。

叶绾绾一时间哑然失笑，满是宠溺地看了人一眼，心情稍稍回暖之后才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晓菲，临风哥回来了！”

“啊！”闻言孟晓菲豁然站起身来，随即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些，坐回沙发上之后灿灿地摆了摆手，“他回来就回来呗，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