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阮萤感觉自己喉间被灌下一颗捏爆的酸柠檬，如鲠在喉，酸涩到她短暂性忘了怎么说话。

她缓了缓，才应，“是我。”

她抬手摸了摸她脑袋，柔声告知，“琪琪，姐姐来看你啦。”阮萤拉开一侧的椅子坐下，“琪琪刚刚在做什么呢？”

琪琪满脸笑意的告诉她：“我在等你呀。”

小孩就是这样，坦诚又直接。即使她曾经被“爽约”伤害过很多次，她也会在你和她约定后，期盼着，等待着你的到来。

阮萤被她的话击中，脑海里浮现她在自己到来之前，孤零零坐在床上等待，侧耳倾听脚步声的画面。

想到这些，阮萤开始后悔，她应该更早一点过来的。

“阮姐姐。”察觉到阮萤的安静，琪琪伸手想碰她，“你怎么不说话了？”

阮萤抬手握住她小小的手，轻声道：“姐姐在想，几天不见，琪琪又变漂亮了。”

琪琪年龄虽小，却也爱美。

听阮萤这么说，她开心的直乐。

乐了会，琪琪忽然问，“阮姐姐，我长什么样呀？”

阮萤愕然。

……

-

陆遇安走到病房外时，听到里面传出的悦耳轻柔声音。

阮萤莞尔笑笑，“我支持你。”

可在琪琪面前，她常常张不开嘴。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一个几乎没有看过这个世界，记忆里没有色彩的小孩去形容，那些有颜色的东西。

“秀气是什么？”琪琪还不明白。

于惜玉看她，“是你太客气了。”她实话实说，“琪琪今天这么高兴，全是你的功劳。”

接到陆遇安电话时，阮萤刚走到医院门口。

阮萤摇摇头，往旁边指，“陆医生还在办公室吗？”

阮萤捧着杯子，有些伤感，“我其实没做什么。”

可莫名其妙的，陆遇安在原地站了许久。

“……”

“久等。”陆遇安嗓音依旧沙哑，“临时有个手术。”

下午医院比上午更寂静，阮萤抬眼望着那道修长挺括，朝自己走的身影，产生了一种身后光影，郁郁葱葱的树木都是他的陪衬感觉。

阮萤想了想，“那我在这等一会，会耽误你们工作吗？”

病房里的描述断断续续，对话也没有太多倾听的价值。

陆遇安听出她话里意思，“我十分钟内到。”

她告诉阮萤，急诊那边来了个打架弄伤眼睛的病人，陆遇安去手术室了。

阮萤坐下，于惜玉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

他的话还没说完，被阮萤打断。她诚恳告知，“我等人聊事呢。”

琪琪点头，“喜欢，陆哥哥给我买过。”

从小到大，阮萤从未觉得自己语言如此匮乏。

六分钟后，陆遇安出现在阮萤视野范围。

两人安静坐了会，于惜玉回工作岗位。

“阮萤。”他喊她名字，“于护士说你刚走。”

于惜玉失笑，浅声道，“当然不会，你坐。”

可能是在手术室几小时没喝水的原因，陆遇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磁性更为明显。

阮萤一笑，握着她的手去碰她的鼻子，又带着她的手摸自己的做对比，“秀气就是精致，小巧。琪琪摸摸看，姐姐的鼻子是不是比你的大一点？”

“谢谢于护士。”阮萤弯唇，“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