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一呆。

好一会才说，“你改行去当个哲人吧。”

“若是如此还有智者们什么事。”

“啧啧，大言不惭。”叶暖不想跟他说话了，“我去看看六爷。”

宋芊芊扯了她一下，“女人，摄政王真的不会杀到这里来吗？”

“他不知道我们来了这里。”叶暖道，因为她把线索都指去了别的地方。

“万一呢？”

嬴彦幽幽道：“找不找来不好说，但你放心，老五如果不愿意放六哥走，我们都走不了。”

宋芊芊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他不是讨厌六哥吗？”

“也许当时他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吧。”说完，嬴彦看了叶暖一眼。

宋芊芊还是一时想不明白，“六哥要紧，如今只有靠你，才能让他走出来了。”

叶暖心头又是一跳。

嬴浔的屋里也很暖，也许是外面的热闹吵到了他，他坐在床边，带着刚刚醒来的睡眼朦胧。

“六爷，是我。”叶暖走了过去。

他朝她看过来，眼里闪过茫然，“暖暖你不是睡了吗？怎么醒了？”

“我睡了？”

嬴浔笑了起来，那笑带着满满的宠溺，很自然地拉过她的手，“你方才到山上摘了桃花回来，说累了，要歇会，午后还要给我缝个香囊。”

叶暖微眯了眼，“六王爷，你怎么了，我没有去摘桃花呀。”

嬴浔眼里的茫然越甚，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慢慢恢复了一点清明，放开了她的手，扶了扶额头，“对不起，我可能记错了。”

叶暖有些不安，“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给你请郎中。”

“不用。”他说，“你坐着陪我一会就好了。”

叶暖没动，就这样坐着，被他看着，觉得很是诡异，“六王爷在皇陵都做些什么。”

嬴浔还在看她，好一会才说，“我学会了睡觉。”

“睡觉？”睡觉也要学吗？

嬴浔露出一点虚弱的笑容，“一边睡觉一边做梦，从头顶那个小口，看日升月落，我发现，我一日可以睡至少八个时辰。也许是十个时辰。”

叶暖心头一震。

“除了睡觉，剩余的时辰浑浑噩噩如在梦中。”

叶暖的眼眶忽然就湿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觉得他哪里不妥，原来他每日就活在梦里。

他锻炼睡觉的“能力”，让自己进入梦中，来度过那些寂寞的漫长的日日夜夜。

长此以往，他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梦里我和你没有分开，我母妃还是宫里的贵妃，一切都没有变，我们成了婚，你成了我的王妃，我每日下朝或者从衙署回家，就能看到你。今日一早，你摘了桃花回来，高高兴兴的让我插起来，说累了，要睡一会，还枕在我的腿上。”他脸上微微一红。

叶暖已经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你没有不好。”

“是我打破了你的美梦。”

嬴浔的摸了摸她的头，好像是他一贯安慰她的动作，“不要紧，也许这也是梦，另外一场梦。梦里还有你们，只是有些不同，没关系，我会慢慢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