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汉池与明鸿轩的关系好,和明鹤轩自然是表面交情。
宣家的小千金年幼时会叫明鸿轩哥哥。但明鹤轩却不是她兄长的好友,没有这层关系,明家的少爷不是谁都能这么套近乎的,“哥哥”的称呼无从说起。
客气的时候不可能,不客气的时候更不可能。
宣朝歌觉得不能再说了,否则可能会知道更多暂时没办法应付的事。
她纤细的手肘支在沙发的扶手上,撑着下巴闭上眼,开始装睡。
“再叫一声。”明鹤轩说。
宣朝歌嘴唇微动:“不可能。”
“真难伺候。”明鹤轩妥协道,“像今天在外人面前那样叫。”
宣朝歌半睁着眼:“外人?”
明鹤轩说:“明鸿轩。”
宣朝歌以手指捋了捋自己的发丝,站起来面对明鹤轩,认真地转移话题:“已经干了。”
她的神情有些敷衍,柔和的光落在遗留着潮气的眼睫上,发丝凌乱,反而有些天然去雕饰般慵懒的美感。
明鹤轩扔下吹风机站起来,把她搂回怀里,挺直的鼻梁抵在她温热的脸侧,被扑鼻而来的香气勾得眯了眯眼。
他的声音却仿佛威胁:“叫不叫?”
“阿鹤。”宣朝歌满心都是睡觉快点睡觉,懒散地低声说,“我困了。”
明鹤轩没有再说话,也没看她,微微偏头,略带凉意的薄唇贴在她的皮肤上,呼吸炽热。
可能是距离太近的缘故,他的心跳较平时快些许,宣朝歌不动声色,却有所察觉。
他的声线依旧平稳:“明天去一趟东楼,他们找了新的专家来。”
总统府的医疗队在东楼的一层,宣朝歌去那通常没有其他目的。
她最近面见了无数脑科专家,习以为常地点点头。
“去睡吧。”明鹤轩说。
宣朝歌往外踏了半步,却倏忽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只能仓促地勾住他的脖颈。
尚未干透的长发发尾落在他臂间,平添温柔。
一夜无梦。宣朝歌睡醒时已经天光大亮
周末已经过去,明晟和明景早起上学去了,宣朝歌果不其然再次错过。
不过距离他们回来也不剩多久了。
看完医生刚好。
医疗室从国外运来了新的仪器,一系列检查过后,医生端详着适才出具的报告侃侃而谈。
宣朝歌耐心地听着,心知这次估计还是没有意料之外的转机。
“……针对失去大量记忆,影响生活的患者,我们会使用医疗机械辅助。”
“但是激进疗法存在风险,宣女士您的状况不影响生活,我的建议还是等待自然痊愈。”
“风险是什么?”
“这……药物刺激作用于脑神经,存在影响感觉或运动的可能性。有的患者术后反应良好,但长期存在偏头痛频率增加等不适反馈。”
如果是对别人,医生不一定会把关联性不强的反馈说这么清楚。
但是被明家找来,他只希望越保守越好,免得出事了,他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
宣朝歌点点头:“好,我再考虑一下。”
医生讶异地抬了抬眉,没料到她知道副作用还真打算考虑。
“不考虑。”
明鹤轩的声线阴沉,波澜不惊的目光注视着医生,凌厉的眉眼中的阴鸷却不加遮掩。
旁人噤若寒蝉,宣朝歌微微笑了一下:“说不定这段时间就自然恢复了呢?”
不恢复再考虑。
医生听出她的话外之意,明鹤轩自然也听得出来。
他面沉如水,站起来,高大的身形顿时将他深邃的眼神衬得更加高高在上。
记忆的恢复遥遥无期,系统不能对既有的记忆进行再次传输,但修复神经不成问题。
宣朝歌觉得这个可以作为备选方案,心里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