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在总统府负二层。
明鹤轩走出电梯,径直穿过休闲区的走廊,从摆放着车钥匙的抽屉中拿了把钥匙,打开车库门。
开门的刹那,昏暗地库中亮起炽白的灯,众多超跑流畅的车身上流淌着灼眼的光线,一辆越野的车灯亮了亮。
车内,明鹤轩踩下油门,引擎顿时咆哮起来,高大的越野流利驶出车位,几秒内提速到极致,掠过宽敞平直的过道,冲向库门之外。
明鹤轩知道许多人说他是疯子,那敢拦疯子的车又是什么人?
私家车库直通总统府侧门,外围的道路少有人烟,他注视着前方不断后退的风景,恍然间似乎看见了蜿蜒的山道,车影擦着他的车身越过他,硬生生闯入他的视线。
通身漆黑的agera停在终点,宣朝歌下了车,微卷的长发像融在黑夜里,丝丝缕缕地被风拂到他手上。
“想和我比?”他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心跳却快得反常,仿佛比肾上腺素导致的加速快几分。
“不。”
“嫌赌注不够?”
“不是。我怕死,也不想看见你死。”
她是这样说的。
帝都市郊赛车场拥有国际顶级的赛道,诸多赛事在此举行。
明鹤轩走进贵宾包厢,恰逢下方赛道上两辆方程式赛车陆续飞驰而过。
“你还敢开车来这。”
明鹤轩低沉的声音一出,两个小孩子的问候声顿时缩了回去,假装专心打游戏,没注意到他。
许多出过严重车祸的人会对驾驶或行车有心理阴影。
明鹤轩却错觉自己的心理阴影比对方更浓重。
之前出车祸那次是宣朝歌自己开的车,她对此没有印象,只根据系统的转述,知道当时与她相撞的是一辆酒驾的车。
这事巧得出奇,明家的人没日没夜地把肇事者查透了,其中是真的没有内幕。
宣朝歌漫不经心睨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了屏幕上:“不然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明鹤轩的心底还压着此前失控般的愠怒,阴沉道:“什么百姓?你是我祖宗。”
胡作非为。
又忽然意识到她的话外之意。
他曾经每次来赛车场都惯于得到宣朝歌的准许,只有最近破例一次,转瞬间想到了前几天的深夜造访,喉结动了动:“你想起来了。”
“多做几次类似的事,说不定我能全想起来。”
宣朝歌随口说完,明鹤轩的眼神微变了变,似乎有些意动。
她又冷冷地说:“你敢。”
起初,宣朝歌到这来的目的是带着儿子们玩卡丁车。明晟想看赛车,参观完赛车又要看训练,于是找了个包厢待着慢慢看。
两个小孩子在包厢待得不想走,一边看车一边开了局游戏,拉上了妈妈一起。
包厢内充斥着游戏的音效声,两个小孩子打游戏打得如火如荼,同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清澈的大眼睛不时偷瞄一下要怒不怒的爸爸。
明鹤轩嘴边的“不敢”吞了回去:“谁告诉你的?”
宣朝歌说:“我一进门,就有人说四爷前几天还来过,今天怎么没来。”
这么称呼明鹤轩的,一般是对明家熟悉的人。赛车场早些年被明鹤轩买下了,管理者也是家族下派的。
“嘴碎。下次你出门让司机开车。”明鹤轩沉着眉目,低声说,“我怕了你。”
他说这话的语气没有任何弱势的意味,戾气浓重,仿佛下一刻就要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