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桶!你们这群饭桶!!!”
“朕究竟得的是何病,为何迟迟诊治不出?!”
养心殿内。
周秉文抬手掀翻了桌上的茶杯,吓的几个太医慌忙跪在地上,额头冷汗直流,磕磕巴巴的开口道:“微臣替陛下诊查过了,陛下的脉搏并无异常,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老臣观陛下的面色,像是……”
咽了咽口水,那太医硬着头皮开口道:“像极了劳累过度……”
“劳累过度?”
周秉文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显然不信,一想到昨天晚上,他竟做出如此失态的举动,就觉得恼火万分,恨不得当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什么奥利给!
真是见鬼了!
他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喊了出来,昨晚的事情他虽记不清细节,却也隐隐约约记得个大概,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突然脱了衣服在皇宫里裸奔起来,像是丢了魂魄,身体不受控制似得。
等他清醒时,他已经在皇宫里跑了三圈,累的腿都直不起来了!!!
“既然朕是过度劳累,那昨夜发生的事又该作何解释?昨夜,朕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秉文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直到现在,他还身体酸软无力,两条腿如同废了一般,连站起来都费劲!
“据医书记载,心肝火旺,表现急躁,夜间惊起,若痰湿蒙蔽心窍,隐血不足,心气怯懦,则会神疲乏力,面色淡白,梦中游走。”
“陛下近期应多注意休息,避免劳累,再喝几副调养身体的汤药,很快就会调整过来。”那老臣跪在地上,几乎快要被吓破了胆,颤颤巍巍的说道。
“好一个梦游,好一个梦游!!!”
周秉文气的几乎要发狂了,可不光魏太医说他是梦游,诸葛太医,孙太医,还有鬼手神医的后人,迟狗狗迟太医等人,在相继为他诊脉后,也给出如此诊断,让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结果。
“可朕为何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周秉文语气森冷的开口,仍觉得这件事用梦游来解释难以信服,甚至据宫人所说,他在裸奔之前,根本就没有在睡觉,而是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
“呃……老臣认为,陛下近期忙于政务,忘了调养,这才导致身体严重亏空,症状加重,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病症。”
那位叫迟狗狗的太医,沉吟着开口道
这位太医之所以叫迟狗狗,并非没有名字,而是当初他继承了鬼手神医的衣钵后,走访乡野,百姓们为他起的绰号,只因他身边常年牵着一条大灰狗,后来此人因医术高超被请入宫中,做了太医。
“陛下,你还好吗?”
殿外。
白落落拎着亲手煲的鸡汤,缓步走了进来,她双眸红肿,语气带着几分疏离,一副颇有怨言的样子。
还未等他开口。
她便跪在地上,当着众人的面恳求道:“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请陛下成全。”
“何事?爱妃只管讲。”
不知道为何。
见到白落落,见到这位在后宫之中他最在意的女人,周秉文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以及浓浓的自卑来,一想到昨晚她也见到了自己的丑态,他没由来的就感到了一阵难堪,甚至生出她是否会嫌弃自己,这样的可笑念头来。
“臣妾请求陛下撤回臣妾父亲的兵权,准许他告老还乡,也,也请陛下赐臣妾一死,让臣妾以此来证明,对陛下的忠诚!”
闻言。
不光是周秉文愣住了,就连一旁侍候太医,官员们也全都愣住了。
“你们全都退下,朕想与爱妃单独讲话。”
周秉文微微眯起了眼,他心中快速略过了一丝不安,但面上仍旧保持着冰冷的态度,他淡淡的屏退了旁人,在偌大的养心殿里,只留下了白落落一人。
“爱妃过来讲话。”
他拍了拍身边的龙榻,淡淡的示意道:“坐到朕身边来,有什么话慢慢跟朕讲,可是谁又欺负你了?”
“陛下可还记得昨日的起誓?”
白落落跪在地上未动,她低垂下头,语气中含着浓浓的失落道:“陛下若说的都是实话,为何昨夜会突然生病?”
“这……”
闻言。
周秉文愣住,想到昨夜那并未放在心上,随口说出的誓言,心中不免“咯噔”一声,难道真是因为他违背了誓言,才受到了惩罚吗?
不可能!
绝无可能!
他向来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更甭提什么神灵保佑了,那些不过是哄骗迷信之人的把戏罢了,世上怎会真的有报应?
可是昨夜他又……
想到昨晚自己那荒唐可笑的行为,他心中不免犯起了嘀咕来,倘若真没有怪力乱神之说,昨日怎么偏偏就那样巧合,他下午刚刚起过誓,晚上就应验了?
难不成静妃会妖术,在故意报复他么?
这怎么可能!
生出这样荒谬的念头,连续周秉文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跪在面前那女子,主动将她扶了起来,认真道:“你刚刚不是听太医说过了,朕昨夜的是因为生病了,过度劳累,梦游所致,根本不是因为那个誓言。”
“陛下不答应收走臣妾父亲手中的兵权,臣妾今日就不起来。”
白落落跪在地上,十分执着的道:‘陛下总是怀疑臣妾对陛下有二心,如今臣妾就把所拥有的一切全都一并交还陛下,今后在宫中,臣妾唯一的仰仗就是陛下您,如此,陛下你可会信我?”
“静妃,在你心中朕就是如此的多疑吗?”
被看透了心事,周秉文顿时恼火起来,他是个非常矛盾的人,敢做不敢当,敢爱又不敢恨,他怕天下所有人的不忠于自己,又怀疑身边每一个为他效力的人会有二心,因此他日防夜防,不仅放着朝中大臣,连陪伴自己多年来的枕边人,也不会交托全部。
“难道不是吗?”
面对她的质问,白落落低垂下头,十分难过的道:“昨日陛下明明早知道柔嫔要陷害臣妾,却隔岸观火,等着看臣妾的笑话,昨晚又发生了那样巧合的事,加之近日来陛下一直对臣妾忽冷忽热,臣妾一直在想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