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鸢匆匆将白玉放下,马不停蹄的赶去找刘总管。
临近午时白玉才悠悠转醒,看着眼前的浅黄的幔帐,陌生的环境。
刚坐起身摸了摸发痛的脖子,还没来得及回忆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就被推门而入的人吸引了视线。
一身橘红色的衣裙款款走到白玉面前欠身行了行礼,“奴婢见过白公子,白公子安康!”
白玉对她还算眼熟,她是苏玉身旁的婢女红莲,“红莲姑娘请起。”
红莲朝着他走来,脑海中逐渐回忆起昏迷前的事,在红莲的搀扶下下了床榻。
随后忧心忡忡道:“公主她……”
红莲垂了垂眸,“奴婢前来便是请公子前往公主寝宫的。”
白玉点了点头,心中亦是担忧,“我们走吧。”
红莲将白玉带到苏玉寝宫,珍珠看了眼白玉,拉着红莲出了房门。
想过苏玉的状况不太好,只是像现在这样,毫无生机的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白玉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压抑的厉害。
一步步靠近她,在床边坐下,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几乎要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不知不觉就湿润了眼眶。
大着胆子伸手握住她冰冷刺骨的双手,试图用体温温暖她。
明明屋内燃着炭火,可是她整个人好像置身冰窖一般,冷的不似常人。
“也只有这般我才能靠你那么近,说来可笑,先前从未想过能够与你这样单独相处,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垂头,随着她垂头的瞬间,一颗圆润的泪珠敲打在苏玉白皙的手背上。
他慌张的想要擦去她手背上的泪水,却发现越擦越多,眼中像是洪水决堤一般停不下来。
他哽咽的泣不成声,“我不想……不想你死,苏玉,倘若,我真的可以……以命换命,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你的命。”说罢,他趴在他的手臂上呜咽不止。
屏风后的飞鸢,无声的叹息,随后消失在阴暗处。
后厨的顾安和阿苑正在对一堆药材分析个不停,看到他的到来,阿苑立刻警惕的龇牙咧嘴。
飞鸢看着顾安冷冷开口,“按照你的吩咐,白玉现在在公主的卧房中。”
顾安头也不抬的盯着药罐点了点头,“这药还要再熬半个时辰。”
飞鸢垂了垂眸,算是默认 与阿苑对视了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阿苑收起张牙舞爪,疑惑的抓了抓脑袋,“顾安,他今天怎么感觉好奇怪啊!”
顾安抬头看了眼阿苑皱巴的小脸,“许是有心事吧。”
前院的刘管家正不停的打听着齐子岩的下落,一刻不停的放收着信鸽。
飞鸢有些愧疚的看向刘管家,“若不是我,他也不会束手就擒。”
刘管家回头看向垂头丧气的飞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自责,将军自有他的打算,眼下最主要的是公主,倘若公主能够醒来,一切的努力都将值得。”
飞鸢点了点头,他知道刘管家在安慰他,身为将军,无召回京,已是欺君之罪,又在丞相府动手,同他人掳走丞相长子,这又是什么罪名可想而知。
而今,没有半分关于齐子岩的消息,只怕那王宫中的人已经知晓了。
若说今天唯一的好消息,那便是顾安配出了压制苏玉体内毒素的药物,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
白玉在得知齐子岩在丞相府被抓了之后,立即修书一封派人送回丞相府。
午时喂苏玉喝药时,顾安看着白玉开口道:“白公子伸出手掌来。”
白玉闻言配合的伸出手,而后顾安拿起锋利的小刀划破白玉白嫩的掌心,鲜血汇聚在掌心,白玉发痛的皱了皱眉,咬紧牙关忍耐。
顾安拿出药碗去接,鲜血不停的滴落在碗中,直到漆黑的药水,泛着些许红光才停止。
阿苑帮包扎上伤口,顾安看着白玉额间细细的薄汗,转身将药水给了珍珠,示意她给苏玉喂下。
珍珠颤颤巍巍的接过药碗,以人血做药引,虽说听过些民间传闻,可当这件事摆在眼前时,还是令人胆寒的咽了咽口水。
药水的味道不好闻,也不好喝,想必血液的味道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将一碗药水完全喂给苏玉后,珍珠背后的里衣都被汗水浸透。
白玉因为失血的缘故,嘴唇发白的问着顾安,“顾先生,纤云公主她还要多久才能够醒过来。”
顾安回头看向白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下也说不好准确的时间,但……从明日起,你便要早晚两次为公主做以血做药引,直至她醒来为止。”
白玉虚弱的扬起嘴角点了点头,“自然,只要她能够醒过来,甘之若饴。”
顾安抿了抿唇,“你的身体并不比常人,这般取血,迟早要了你的命。”
白玉看着不远处的苏玉,苦笑,“先生,若真的我二人只能活一个,我希望是她。”
顾安点了点头,“让阿苑送你回厢房吧,休息一下,等后厨里的参汤煮好了,我让阿苑给你送去。”
白玉虚弱的点了点头,被阿苑扶起时还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没站稳。
送走白玉和阿苑出门,顾安简单的嘱咐了珍珠两句,关上了寝宫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