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他只看见一老一少相依为命,却似乎很快乐。
他从前也有这么快乐的时候,可是他不如少年懂事,也不知珍惜。
莫名其妙地,谢春深的眼眶里就包了水汽,他指着街角:“就在那儿上课吧!那儿还有抄手吃……我,我可以请师尊吃抄手……”
顾云眠望着他,低低一笑:“堂堂大当家,就请老师吃抄手?”
谢春深有些羞耻,但是他不能因为自己好面子,就去掏空山寨,现在山寨是花销着他老爹留下的家产,他自己自打上任,还没有带兄弟们赚过钱。
他暂时不能带寨子的兄弟发家致富,吃香喝辣,没道理还要挥霍山寨有限的资产,满足几夜快活。
丢面子,很窘。但是他认了!丢就丢吧!
谢春深咬牙:“嗯!我现在能力不足,只能请师尊吃抄手。但是请师尊相信我,我跟着师尊好好学习,以后我出息了,我请你来这座楼,吃遍这座楼里所有好吃的,我请你上七层!”
顾云眠道:“上七层,光有钱可不行。这座楼五层以上,只接名流。”
“什么意思?”
“就是说不但要有钱,还要有权利。五层以下有钱即可,五层以上,白道需得是公卿,黑道至少得是四十一山七十二水巅峰榜前五十的势力或个人。请问南岐山在四十一山七十二水排行第几?”
谢春深觉得自己被降维打击了,此时连那些年少轻狂的承诺都不敢立了。
顾云眠道:“走吧,这次我请你。”
谢春深右脚伸出,又收回。
他声音很小:“要是我以后还不起怎么办?”
顾云眠逗他:“还不起,到时连本带利可就多了,我也不为难你,看在师徒一场,就把你的寨子抵给我。”
“祖上的基业……不能拿来赌……”
“你知道就好,都说了请你,白请的你来不来?”
谢春深觉得做人不能够贪便宜,他思虑片刻,重重地摇了摇头,道:“我爹说做人要有志气……”
顾云眠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就听谢春深认真地道:“所以我来,我不做人。”
两人一前一后,朝花月楼宽厚偌大的牌坊里走去。
花月楼周围人来人往,原本熙熙攘攘,但匆匆而过的人们见了顾云眠,竟都纷纷让道。
一时之间,以顾云眠为圆心,顾云眠所过之处,人群像是浪打浪般散开。
若是耳力好一点,就能够听见周围不断有声音小声地交头接耳,带着点敬畏及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