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还没有证据。
账本,必然还在寨子里。顾云眠沉思片刻,决定利用老鹰的傻儿子,兴许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呢?于是他原路折返,朝着地牢的方向而去。
谢春深想开之后,顿觉自己刚才淋雨的举动很傻,冻得连打喷嚏,于是深夜让厨子给他做了一锅羊汤烩面。
谢春深换了衣服,拢了炭火,在静室里翻着小人书,不多时,响起了细弱的叩门声。
“进来。”
一阵面香扑鼻而来,谢春深看着小人书没有抬头,他食指朝着桌面点了点:“放下就行了。”
可是对面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和鼻音,仿佛刚哭过一般:“爷,面不能久放,您要现在吃。”
谢春深一惊,抬头就看见刚被他抢来的民女翠莲,一脸梨花带雨地端着他的羊汤烩面。
她的小手不知是从外边的湿气里一路穿来冻得通红,还是因为她没有用托盘,徒手端着热腾腾的面碗过来,烫得通红。
谢春深立刻起身,接过面碗搁在桌上,道:“怎么是你?秦长老没有让你先休息么?”
翠莲朝谢春深跪下,道:“秦长老让我休息,把我和我姐姐安排在一间屋子。”
谢春深点了点头,道:“你起来吧。”
彼时在车上,是因为秦长老在,他刻意放浪形骸,但是现在,在他自己的静室,他不想刁难一个女人。
谢春深天真地想,等以后自己的威名树立起来,把南岐山保住,让那些环伺的狼群知难而退后,他就可以把这些少女们遣散了。
他打量眼前的少女:“明儿你让你姐带你去领一些布匹,做几身衣裳,你来的时候,没带衣裳。”
翠莲连连磕头道谢。
谢春深眸色一软,伸手去扶。
翠莲注意着谢春深的脸色,她瑟瑟地起身,可才起了一半,她忽然惊叫一声捂住胸口。
谢春深下意识问:“你怎么了?”
却震惊地看见,有鲜血正流水一般低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染湿了他新换的衣服和貂皮大氅。
那鲜血透过衣服渗进他手臂的时候,已经从热的,变成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