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在同一时间,法玛斯潜入他的房间,顺走了原本给魈准备的药粉吧?
“哎呀呀,看来咱们往生堂今天真是蓬荜生辉呢!”
胡桃似乎是觉得厅堂里气氛有些僵硬,突然拍手笑道,梅花瞳滴溜溜一转,像只灵巧的蝴蝶般插进法玛斯和钟离之间,绛紫色的衣摆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
“不如先喝杯茶?本堂主新进的翘英庄茶叶,连和裕茶楼的老茶客们都说好……”
她故意拖长尾音,踮起脚在钟离耳边小声道:“钟离客卿,再皱眉可要长皱纹啦。”
钟老爷子微微摇头,只是几包药粉,虽然制作起来麻烦了些,但他也犯不着为此和法玛斯较劲儿。
钟离抬手为熟睡的托克拢了拢滑落的披风,这才转向达达利亚:
“既然如此,阁下伤势可还安好?”
钟离声音依旧如玉石相击般清越,只是尾音略微发紧。
法玛斯盗窃的药方虽能压制魔神残骸和深渊的侵蚀,却不能弥补本身的亏空,所以除却此方,钟离还曾为魈配过相应的滋补药方。
两方药性相合,相衬相显。
而达达利亚只是用了独方,此事可大可小,最重要还是当事人目前的感受如何。
“小伤而已,不碍事。”
达达利亚爽朗一笑,橘色的发梢在烛光下微微摇曳,像是跳动的火焰。
他低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肩上酣睡的托克,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柔软,最终放轻了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只是……能不能拜托钟离先生暂时照看下托克?”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愚人众徽记,声音压低了几分,“您知道,我在愚人众那边……暂时不太方便。”
钟离鎏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脑海中瞬间闪过自己珍藏的古董被孩童碰碎的画面,指尖下意识地收紧,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拒绝的话。
只是当他抬眼对上达达利亚那双带着恳求的眼睛时,拒绝的话语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堵在了喉咙里。
鬼使神差地,钟离点了点头。
达达利亚紧绷的肩膀顿时松懈下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而钟离在微微叹气后,动作娴熟地伸手,从执行官背上接过熟睡的托克。岩元素力无声流转,在他掌心凝聚成一层温暖的屏障,连带着他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像是怕惊扰了孩子的梦境:
“你的工作太过危险,身边不适合带家属。”
“当然当然…我会尽快联系信得过的航船把托克送回至冬。”
达达利亚忙不迭地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钟离的动作上。
那抱孩子的姿势太过自然,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这显然不太对劲。
达达利亚微微眯起眼睛。
在他的认知里,岩神摩拉克斯是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武神,是契约与秩序的化身,按理来讲应该不懂怎么带孩子才对。
达达利亚显然不知道,上至月海亭唯一的秘书甘雨,下至往生堂的胡桃堂主,从文静内敛的到活泼闹腾的,在璃月这片土地上,什么孩子他钟离没带过?
只不过钟离在接过托克后,就顺手把孩童递给了胡桃,并叮嘱她给托克找个房间休息。
而胡桃则是手忙脚乱的接住托克,换了许多姿势都觉得不对,最后用抬棺材时的姿态举着托克,急匆匆的往二楼走。
“那个…”
见到所有事情都已处理完毕,一直安静旁观的旅行者突然出声,派蒙也跟着飞到她的肩头。
“钟离先生,今天璃月港张灯结彩的,商贩们都在准备宵灯,是有什么庆典吗?”
少女侧目望向窗外,玉京台方向正不断升起绚烂的烟花,将夜空染成七彩的绸缎。
而听到旅行者的问话,钟离反倒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奇怪对方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