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去后厨烧了一壶新鲜的茶水送来,慢慢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从前你这小后生总是说死啊死的,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又没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没死,活着呢。”司徒尧执起茶壶给华昀婉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她面前。
张伯看了一眼华昀婉,笑道:
“现在都娶媳妇了,肯定是不愿死了。
你是不知道啊,从前他浑身流着血,都要来吃上一口羊肉。
我担心他死在我这里,半夜去找隔壁的江湖大夫给他止血。
这小后生总是说,他这样无根的人,死哪儿都一样。”
华昀婉扬首喝着茶水,忽而呛咳一声,眉心微皱。
司徒尧抬起手臂给她拍了拍背,动作温柔轻缓:“你慌什么,慢慢喝。”
华昀婉看了他一眼,才说道:
“张伯,他现在不是漂泊无根的人了,他有家了,我们还有个儿子。”
张伯眼角的皱纹蔓延出一丝笑意来:
“这就好这就好,你小子总算有人疼惜了。
别一天说死啊死的,老婆孩子都有了,要好好活下去。”
司徒尧唇角淡淡笑意,漆黑瞳孔里晕着一些光:“嗯。”
“好小子,算是个会疼人的。”
张伯夸了夸他,国丧期间都不怕官府的人发现,就是为给自家娘子烤羊吃。
张伯凑近了身子过来,悄悄对司徒尧说:
“你家娘子真是美若天仙,说话又好听,你小子会挑。”
司徒尧下颌线条动了动,高挺的眉骨里攀上一股狂色:“打着月光找的,能不好吗?”
华昀婉肚子吃得有些饱了,但烤羊肉还剩了一些:
“这些剩下的怎么办,扔掉不太好,毕竟是你亲自烤的。”
司徒尧淡声道:“吃剩下的,给司徒朔拿回去。”
华昀婉赞同的点点头:“那好吧。”
司徒尧从怀里掏出一颗小金锭放在桌子上,二人行至门前,张伯唤住了他们:
“小后生,你都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怎么给你送礼啊?”
张伯想着还是给人送几头羊去吧,这家娘子似乎爱吃羊肉。
司徒尧背对着张伯,站在半夜的风里,低声嗓音传来:“司徒尧。”
张伯当即愣在了那里,神色震惊不已,当即跪在了地上:
“草民参见皇太弟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归去时,司徒尧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皇帝驾崩当日,甘露殿中只留下你我时,他悄悄给了一封书信,里面写了什么?”
华昀婉阴冷笑了笑:“温静鸢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