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开宇在苏千淡然自若仿佛不知危险的态度中愣是说不出别的,再看旁边的宁春晓也是毫不担心,不禁怀疑难道真是自己担心过度?
苏千不在意,蒲开宇不能不在意,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开会布局,整个行动组上上下下都进入战备状态,只有苏千和宁春晓两人还能笑嘻嘻地合计今天吃什么。
宁春晓很喜欢苏千,在她眼里,苏姐姐又强大又好看,陪她一起打游戏一起挨蒲队长的大比兜,这个单纯的孩子对苏千是又崇拜又亲近。其实从第一面她的直觉就能从苏千身上感受到安全、舒适的气息,只不过碍于蒲队长的淫威不敢表现,现在当然是毫无顾忌恨不得天天贴在苏千身上。
蒲开宇就像是个狠心的棒打鸳鸯的老丈人,提溜着宁春晓回去加班。交易日马上就要到了,他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送别了眼泪汪汪的宁春晓,苏千从李文山家里的窗户翻出去,手脚利索地攀上顶楼。
她站在天台的边缘,张开双臂,夜风吹得她宽松的居家服猎猎作响,可见顶楼的风力,苏千的身形却毫不动摇。
苏千闭目,深深的呼吸,伴随着一丝血腥味的微凉空气灌入呼吸道。
要是别的味儿还不好说,血腥味儿,那苏千可就太熟了。而且既然能被她捕捉到,说明并不是什么小伤口。
室外,大量失血,加起来意味着危险。
苏千寻了个方向,在高楼之间跳跃赶去。
苏千最后到的地方是在酒吧的后巷,灯光时明时灭,白天时都没什么人来,夜晚更是无人问津,不过也偶有人会来这找点野战的刺激。
这不,不远处就有一对儿男女亲密地抱在一起,男的身材高大,一头金发在夜色中都仿佛熠熠生辉,他怀里抱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女人贴在墙上,而他埋头在女人颈侧,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很寻常的野鸳鸯,如果不是那浓得散不开的血腥味儿的话。
苏千从屋顶上跳下来,正落在他们身边,那男人被吓到,抱着女人往旁边一躲,哑着声音没好气儿地问:“你做什么?”一副野战被打扰的搅性模样。
苏千彬彬有礼地道:“吸血鬼先生,打扰你用餐了。”
金发男人红色的瞳孔紧缩,呼吸间苏千已经贴近他们身边。
男人的手指甲变得长而锋利,直直朝着苏千的眼睛划去。苏千用手架住,那指甲却再度生长弯曲,在她胳膊上戳出四个血洞,鲜血直流。
苏千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她绞住男人的手臂,硬生生掰断了他两根指甲,发出金属一样的脆鸣音。
那指甲仿佛连着他的血肉,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疼的嘴唇都在哆嗦,当机立断把女人往苏千怀里一扔,还想踢上一脚。看这力度,这一脚要是踢实了这女人可就没命了。
苏千只能抱着女人转过了半边身子,用手臂承接住他这一脚,巨大的力道推得苏千后退了两步,男人却并不恋战,利用反推力迅速逃走。
苏千没有再追,她检查着怀中女人的伤势。
吸血鬼进餐一点都不知道节约,血溅得到处都是,那女人上半身的衣服几乎被血浸透,颈动脉处两个深深的血洞。
苏千把血洞上的血擦掉,没有新的血液流出来,看样子那吸血鬼没想要她的命,只是馋了。
吸血鬼目前是与人类算得上和平相处的异族,他们以血液为食,却并非以人类为食,动物的血液也能吃,只不过远不如人类的鲜甜可口。
签订和平共处条约后,吸血鬼可以通过交换获得人类志愿者提供的血液,但直接吸食是绝对禁止的。
通过注射器抽取然后保鲜的血液,和直接从温热的人体中吸食的血液,味道据说也是极不同,有些口味挑又胆大的就会混入人类世界吸血。
被抓了就被关进监狱只能喝动物血,抓不到就能喝新鲜温热的人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搏归搏,吸血鬼违规吸血也都有分寸,底线就是绝对不能死人。一旦吸血鬼吸血致死的案件进入人类视线,处理不好对血族一族都是灭顶之灾。
在四千多年之前,人类刚刚进入宇宙尚未在宇宙中立足的时候,吸血鬼都不是人类的对手,更别说人类发展四千多年之后了。
吸血鬼的牙齿能分泌一种止血效用极好的物质,哪怕是大动脉出血也能瞬间止血,是吸血鬼一族和人类交换的主要物资之一,顶级的止血剂就是用的吸血鬼的牙齿分泌物。
这种物质的分泌量有限,这只吸血鬼给这女人用了,说明只是嘴馋不想惹事,没有追捕的必要。
女人倒是没什么别的伤,但失血过多,面色发白,身体冰凉,苏千将她送到最近的医院输血。
医院将女人接手,苏千却不能走,这种明显非自然的外伤医院肯定报警,而苏千作为第一发现人有义务配合警方工作,不得随意离开。
女人被送去输血检查,苏千指了指身上被血浸染的衣服:“借一下洗衣机?”
护士给她拿了一身病号服替换,苏千接过道谢,解开单层居家服的扣子。
护士是个刚入职的小姑娘,可巧不巧喜欢的也是姑娘,看到苏千在她面前脱衣服当场就红了脸,匆匆撇开目光,眼睛眨得厉害,又忍不住匆匆看两眼。这一看,就看到了苏千胳膊上的血洞,和被吸血女人的血洞很相似,顿时惊叫起来:“天呐,您也被咬了?”
“我没……”
护士根本不听苏千的解释,急忙跑出去找医生。
受伤对苏千来说是家常便饭,这点伤只能算是皮肉伤中的皮肉伤,她自愈能力强大,过不了两天就能完全愈合,一周内连伤疤都看不见。
就在苏千在医院享受外伤处理的时候,逃跑的金发吸血鬼跪在月光下,一张妖异美丽的脸扭曲若鬼,表情近乎癫狂地舔着指甲上残余的血液。
他舔得太过用力,锋利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舌头仍不自觉,竭力汲取着指甲上残存着最后一点点血液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