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支支吾吾,田善明心里明白了,这么问他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贾汐汐和钱乐在屋中谈得倒也愉快,田善明进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在说笑,钱乐见田善明进来后,立马变成了小大人的模样,他一本正经地对着田善明,“我走了后,你一定要好好地对待姐姐,不然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田善明嘴角一抽,“我的媳妇还是不劳你费心了,你倒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怎么和家里人相处。”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刚才我说的话,你听没听到。”
贾汐汐伸手拉了拉田善明,“你和孩子较什么真。”
钱乐不开心了,“我不是孩子,我是个大人了。那个,我回到京城后,你们要是有事要找我的话,就去永平侯府找我,还有,拿着这个,找我的话更容易一些。”
钱乐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交给了贾汐汐,不等贾汐汐拒绝,他便跑了出去。
夜里,贾汐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田善明也没有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在想钱乐这孩子,总觉得这孩子身上有秘密,没有跟咱们说,并且这小子比同龄人成熟多了,也不知他的生活环境怎么样,或者回家后又会经历什么。”
“应该家世不差,看他身边的人就能知道。”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愿意点破,再说了人家不愿意告诉咱们,应该也是有苦衷的。”
“既然他不想说,那么他就有能力适应这些,你就别在这里徒增烦恼了。”
“毕竟养过他一段时日,还是有感情的,有些舍不得。”
“这有什么,等到过些时日,咱们去京城找他,他不是留下了信物了。”
“你是说那个玉佩,那个东西我宁肯这一辈子都用不上,但愿他过得好就行了。”
“为何?”田善明不明白贾汐汐的话,扑腾一下坐了起来。
贾汐汐脑子里特别乱,她也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只是她知道钱乐的生活和他们现如今的生活是有着千差万别的,甚至于他的名字都是假的。
如果此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的话,他们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再相见的。
“我胡说的,我只是希望咱们都好好的。”
第二日一大早,永平侯府的马车就来把钱乐接走了,当然也带来了不少的礼物,大家都故作高兴的模样把钱乐送上了马车。
来接钱乐的那位领头人,见着钱乐安坐在马车上,这才转头给田善明和贾汐汐说话。
不等那人开口,贾汐汐便开了口,“我们不会去京城打扰他,并且以后我的家里人都不认识一个叫钱乐的人。”
领头的那人点了点头,“怪不得我们夫人夸你们这一家子人识大体呢,那我也就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了。”
贾汐汐看着马车离去,这才进了家门,并且特意叮嘱其他几人,“以后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钱乐,咱们家没有救过这人,也没有收留过此人。”
田善庆和田善荣心里虽有疑惑,还是点了点头,贾汐辰不服气地问道,“为什么?他明明是我的好兄弟。”
贾汐汐瞪了他一眼,“不为什么?只为了能活得再长一些。”
这话一出,就连何氏都有些胆战心惊,原本她还想和邻居们显摆显摆,他们家京城也有认识的人了,还是个什么富贵人家,这下恐没了这个心。
等到人都散去后,田善明问贾汐汐,“你当真对钱乐的身份不感兴趣?”
“这有什么,人家的身份是人家的,对咱们有什么用处,再说了,当时救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么多,这会儿倒是纠结起来了。田大厨, 人家就是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身份,那也是人家,和咱们无关,不要忘了当初救人的初衷,这就够了。至于回报,人家不是送了万两银子,若干黄金了吗?”
“这银子你不是已经还给了钱乐。”
贾汐汐不耐烦了,“反正我已经告诉了家里人,要想活得长一些,就别再提钱乐这人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对了是不是那日岳父大人给你说了什么,说实话,我总觉得,岳父见着钱乐时,就特别的不自在。”
贾汐汐觉得头疼,便摆了摆手,示意田善明不要再说了。
田善明不放心,非要找个郎中来给她瞧瞧,她也没有拦着,让他去找了。
屋中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心里便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那日贾富贵见着钱乐的反常,她早就看到了眼里,心里也是好奇,贾富贵为何对着钱乐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后来她找了个时机,逮着贾富贵问了一番。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贾富贵这才松了口,并且让她发誓,这事儿只能烂在心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钱乐是康王的独子。
这就对上了,为何是永平侯府的人出面接钱乐了,因为永平候夫人是钱乐的姨母。
只是为何那日他被贾汐汐他们救起,还不是圣上的其他几个儿子看着康王受宠,加上他又在边关忙着打仗,便想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找人把钱乐诓骗出府并且绑了他。
只是这小子人小鬼大的,趁机跑了出来,这才有了他们救他的机缘。
贾富贵语重心长地看着贾汐汐,“这段机缘对于有心人来说,是好的,可咱们是普通人,宁肯不要。”
那日贾汐汐没有听懂这句话,可过了几日琢磨透了,也悟了。
他们就是普通人,普通人应该有普通人的生活,不应想着那些够不着的和自己的努力不相符的生活。
贾富贵还告诉她,“钱乐的名字也是假的,因为当真皇家是万姓,也就是他也应该姓万,真名叫什么,咱们也就别知道那么多了。至于他为什么选择姓钱,因为他的外祖家就是钱家。”
这信息量太多庞大,皇族是他们不敢肖想的,那么钱家,也是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值得仰望的家族。
钱乐这样的身世,他们此生怕是再没有什么的交集,就不要再想着见面了。
至于那个玉佩,就当做一个念想了,证明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在他们家生活过,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