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峰看着她额头疼出的冷汗，心疼地开口，“乖，马上到医院了。”

见靳言在给她把脉，霍凌峰紧张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靳言收回手，深深看了霍凌峰一眼，“让你作，媳妇儿被你吓出事了吧？”

后者抿了抿唇，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一脸的愧疚，“对不起，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阿青惊讶地看了一眼后视镜，这可是跟着二哥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哥跟别人说对不起。

还是这样伤感的语气。

“行了啊，也不全是你的错。她之前被人踢了一脚……”

还没说完，靳言就收到了霍凌峰冰冷的视线。

靳言轻嗤了一声，“你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踢的。你以为我想带她来吗？是她自己不愿意，我万一给她扔到医院她还是会偷偷跑出来。本来也没这么严重，谁让某人当着她的面要去死，还是尸骨无存的那种，她就算是没怀孕也能被你吓出事！

你现在知道心疼了，刚才逞英雄连老婆孩子都不要的人是谁？”

霍凌峰没再开口，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

半个多月没见，她瘦了，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没意识可手还是紧紧攥着小腹上的衣服。

他目光渐深，如果刚才那炸药没问题……那他就是又负了她一次。

见霍凌峰脸色不好，靳言也没再多嘴。刚才的事，他也是心有余悸。兄弟一场，他早就猜到了霍凌峰不会让这批货留出去，可他没想过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他都毫不犹豫。

外界说霍家掌权人没心没肺，说他手段凌厉，说他注定孤苦一生，反正就没什么好的形容词来形容他。

可愿意用命换万家灯火的人是他，为了偿还大哥的命替他守护霍家的人也是他，哪怕被聂星辰捅了一刀差点没命可还是护着她的人也是他。每年都会去福利院看孩子，建立儿童基金会的人也是他。

可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呢？

人都是复杂的，是非善恶的界限其实没这么分明。

可靳言知道，至少他认识的霍凌峰有情有义，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他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和心思，只是愿意这样深入去了解他的人并不多。

不过还好……他身边有了聂星辰，现在又有了孩子，终于有人愿意陪着他往后的日子，抚平他过去的遗憾。

靳言看了一眼聂星辰，勾了勾嘴角，这以后怕不是要给她喊嫂子了？老子才不喊呢！

“霍凌峰……不要……”

安静的车子里，只有聂星辰虚弱又带着祈求的声音，其他三个人听着，脑海里又自动循环霍凌峰不要命地去扯牵引线的那一幕。

尤其是霍凌峰，他把脸埋在她的脖颈上，大手一直轻轻拍着她的小手，“星辰，不怕，我在呢……”

聂星辰醒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天花板，她睁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下意识坐起身。

“霍凌峰！”

“我在。”

她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聂星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满眼的红血丝，衣服也是之前那套，上面还沾了血迹。

但她却觉得莫名心安，攥着他衣服的手都紧了紧。

感受到她的动作，霍凌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沙哑却又无比温柔，“星辰不怕，我在呢。”

聂星辰抬头看着他，“孩子呢？”

霍凌峰脸色有些不太好，犹豫了好一会儿。

聂星辰觉得心里有根线突然断掉了。

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手轻轻贴着自己的小腹，眼泪落在了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上，“她……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