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戒备森严的别墅里,房间内时不时传来砰砰砰的声音,有玻璃破碎,更有椅子七斜八倒。
门口的保镖见到来人后,恭敬地将门打开。
房间内没有开灯,陡然出现的亮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只见贺清让椅坐在地上,背靠床尾,右手搭着在屈起的腿上,神情萎靡。
贺中正后面跟着贺埕与贺清理,贺清理率先绕过地上的碎物,走到贺清让的面前,蹲了下来。
贺清让的左手在滴血,是地上的玻璃所划伤,三人见此无不皱着眉头,似有鄙夷。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贺中正沉声问他,双手背在身后,上位者特有的倨傲在此刻显现无疑。
贺清让将脸撇在一边去,窗外小雪徐徐飘落,轻声道,
“我没有威胁任何人。手是不小心划伤的。”
贺中正抿着嘴,他对自己的小儿子的关注向来不多,多是放养。
从小到大,贺清让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他也不得不承认,贺清让很优秀,非常优秀。
他也是自己的骄傲。
“既然没威胁我们,那就给我振作起来。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姑娘最新的消息?”
贺清让的闪了闪眼眸,一颗心脏被瞬间提了起来,他将脸转了过来,
“我想。”
贺中正与贺埕有默契地面面相觑,才缓声道,
“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可能此生都无法醒过来。”
短短的一句话,如同过山车般,上下颠簸,最终掉入山谷。
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这样的结果。
至少……
至少她还活着。
贺清让撑着床,从地上站了起来,抬眸问道,
“anderson已经将她带走了,是吗?”
贺中正点了点头,
“是,你跟那姑娘的事情,我大概听你哥说了。清让,就此放手吧,如果她能醒过来,不要再闯进她的生活,这于她是种痛苦,明白吗?”
贺清让带给亓祁的伤害,不言而喻。
他所有的不甘都在此灰飞烟灭,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开了一个缝,窗外的寒风吹入,让他的头脑子在此刻得以清醒。
“明白。”
他淡漠地吐出俩字儿,眼神却愈发坚定。
其余三人此刻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贺中正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你妈妈这两天在我耳边念叨你,去把外套穿上,咱们回家。”
“嗯。”
……
所有的一切,皆于这一年落下帷幕,仿若一切皆已回归正途。
亓祁此名,再无人提及,仿若其从未现身。
那些与之相关的奖杯与邮件,皆被他尽数清理,难觅一丝踪迹。
谢斐然得知此消息时,已至六月中旬。
他闯进自己的办公室,面色凝重地挥出一拳后,两人便彻底分道扬镳,再无往来。
那晚他坐在落地窗前抽了许久的烟,不是因为谢斐然。
而是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听到这个名字会心如止水,可胸口涌起的异样却出卖了他。
他不在乎谢斐然,同为男人,他的心思他始终了然于心。
只不过,现在被放在明面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