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神宫？”栾妤看着面前辉煌华丽的宫殿，云雾缭绕，金碧辉煌，看上去就像仙人住的地方。

她想到自己那个隔三差五就变成智障拼出来的乐高拼图一样的小洋楼，觉得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嗯，这边。”

他们走向那座宫殿，因为这里已经是最高层，平素没有人上来，自然也没人看到他们，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她曾经待过的地方。

离开这里的时间太久，而且自从当年众神巅一战后，逐皊记忆混乱，不太记得起当初这里发生的事，要说熟悉，她恐怕还比不上尽离。

无相显然没住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好像尘封许久，尽管因为是灵器，一切都那样光洁如新，这里却一直在等待那个叩开宫门的主人。

逐皊推门进去，大殿里面空空荡荡，偶尔有一些记忆碎片从脑海里闪过，因为太过零碎，还等不到她去细究就消失不见。

“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看不出来还是个享乐派。”

逐皊眉头微蹙：“我记不得了。”

栾妤拿起一个摆件把玩着，一边道：“不重要，反正你也不打算回来住，我们什么时候去你说的那个地方？你真的要那样做吗？我觉得你不是那么富有牺牲精神的人，而且，即便你救了他们，一切最终还是会去到我那个点，都是徒劳的。”

“你我存在，便说明不是徒劳。”

栾妤不想和她讲道理，在宫殿里面四处转悠，逐皊凭着自己零碎的记忆进到一间寝殿，屋子中间摆了一张简易的床，窗边有一张书桌的台子，与之相对的是一张书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纸笔散开，上面是一幅未完成的画。

一个容貌姝丽的少年郎，衣冠华服，言笑晏晏，那双眼睛经历千万年，在这间屋子里被尘封许久，可看到的时候，逐皊还是感觉心脏微微刺痛。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是在埋怨对方一去杳无音信？

可是在这幅画成型的时候，他还活着吗？

逐皊想起来自己当初在众神巅看到容锦杀人，她分明不知道她杀了谁？他们都说他是魔，可她逐皊曾几何时在乎过谁是神，谁是魔？

她只知道自己那时候心痛如刀绞，她想毁掉一切，想让所有人都变成烟云，飘散于世间，如他一般，再也找不到。

最后她也堕魔了。

神魔一念之间，有那么重要吗？

那幅跨越千万年的画，在她手里慢慢化为齑粉，彻底消散。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爱恨也好，神魔也好，她爱了千万年的人，她斩断情丝还无法忘记的人，如今她触手可及，她不需要痛苦，不需要缅怀。

逐皊在那间屋子里待了许久，直到栾妤不小心摔破东西，才终于把她叫出来。

“看完了吗？你要是真后悔了我支持你的，咱们各回各家，不对，你家就在这儿，我们就先回去了。”

她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幅场景，她不想看到那么多人死，也没有立场逼她做出牺牲。

“我没后悔。”

“真的？”栾妤眨巴着眼睛：“我可告诉你，我看到你死了，灰飞烟灭，毛都不剩，你真乐意牺牲自己救别人？”

“我不会死。”

与天地同生，与日月同寿，她怎么可能会死？

她只是担心自己醒来又会忘记一切，前来看看，提醒自己一定要记住，不要再让自己追悔莫及。

“你自信，那我们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