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昭然将额头上的细汗擦掉,想起刚才此刻仍心有余悸。
若非无奈也是不愿下此狠手,站在“狐仙”烧黑的尸体边,难过道:“但愿来世你能做人。”对刚才“狐仙”同归于尽的举动没有记恨反倒生出几分同情之心。
带着唏嘘走出崖壁,正好碰到赶过来的少景。
“他怎样了?”昭然放心不下少年,开口问道。
“没事,已经醒过来了其他人看着呢。”
“你为什么要取他性命?”少景实在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到了剑拔弩张性命攸关的地步。
“因他撒谎满嘴胡言。”昭然庆幸自己能够把“狐仙”解决掉,反正他已经做好跑路的准备,若是打不过撒腿就跑。
“撒谎?”少景实在搞不明白从哪里看出“狐仙”在撒谎,至始至终二人说话他都在旁边听着,没有什么不对。
“我怎么没听出它在信口开河?”从洞中飘出一股怪味,呛得少景直皱眉头。
这股怪味昭然也觉得难闻,一边说着向少年走去。
“因为狐狸有幼崽的时候都是在一起,我刚问它话时露出破绽,所以要借少年身躯时就觉得不怀好意。”说着话已经到了少年身旁。
“原来是这样。”少景恍然大悟道。
“好点没有?”昭然蹲了下来关心的问道。
少年刚刚醒过来,一时间昏昏沉沉,神情呆滞的看着四周的人,对昭然的问话充耳不闻。
“外面冷,大家都搭把手将他扶到火边。”
经过刚才一战,大伙此时十分的疲惫,坐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你怎么还不睡?”昭然面对着崖壁出口,茫然的看着外面。
“你不也没睡?是不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倒了?”昭然笑了笑看着少景。
“嗯,有点,你呢?”
“我习惯了,经常和父亲打猎,有时候晚上就在山里坐上一夜。”昭然回忆着与父亲打猎时的点点滴滴。
“你这么小,就和父亲上山打猎,真厉害。”少景敬佩的说道。
昭然笑了笑,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实在是家中没人照看,父亲放心不下我一个在家里,不得以将我一起代上山。”
“那你娘亲呢?”少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来由的问一句。
“娘娘在生我之时难产,为了保护我的性命而去世了,因此被视为不祥之人,父亲在打猎时受重伤过世,爹和娘的去世多少都与我有关,所以村里人怕沾上不祥之兆将我赶了出来。”从来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吐露心声,这次遇到少景索性一次说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景向昭然道歉。
“没什么,不知者无罪。”昭然一笑置之,问少景道:“你呢,说说你。”长夜漫漫一时间睡又睡不着,故而各自说起了家世。
“我是个孤儿,自小被府里的乞丐收养,与他们相依为命。”少景落寞的说道。
昭然伸手拍拍少景的肩膀,沉重的说道:“看来我们俩都是苦命人。”
“苦就苦吧,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只要入掌剑宗习得修真术,我们就可以不用那么可怜。”提到掌剑宗少景脸上满是期待的神色。
“但愿吧。”昭然对入掌剑宗没有抱太多期望,上山修行完全是因为没地方可去,不得以而为之。
落魄受难时对家的渴望,那种感觉当真是常人难以体会的,无助、孤独、害怕如影相随,即使再坚强的人也逃不脱那无边的孤寂。
天刚蒙蒙亮,昭然就醒了过来,睡眼惺忪打量着四周,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少景头歪着压在自己的腿上,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腿麻了。
小心翼翼将少景的头挪开,慢慢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想到昨晚“狐仙”被火焚身的场景,昭然忍不住想再出去看看。
“你哪儿?”刚走出几步,少景迷迷糊糊的问道,看来刚才抽脚时将其弄醒了。
“外面走走。”
“噢。”
走到崖壁处一个转身向另一处崖壁,低着头钻了进去,借着天刚亮时的弱光,看见地上还剩下些未烧尽的骨架,还有一地的炭灰。
蹲下身子琢磨片刻,在旁边捡了根棍子,在炭灰里面扒拉着,挑着挑着一颗光润的珠子呈现在面前。
怕有危险,昭然没敢马上用手去捡,用棍子先是轻轻的敲了敲,没有反应接着用加了几分力道,还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再三确定没什么危险才伸手将珠子捡了起来。
入手除了有点硬之外再无其他感觉,忍不住放在鼻尖又嗅了嗅,带着一点说不出的淡淡的气味,有点像鱼腥味但又稍稍的好闻点。
把玩了会儿仍旧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暗自嘀咕道:“这是什么玩意,该不会是蛋?可是这也不对啊,狐狸怎么会下蛋。”一番打探仍没看出是什么,索性将珠子收进怀中等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察看,反正当是给自己找了个玩物。
刚放入怀中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胸膛隐隐发热接着就是一阵吸力,昭然赶紧将衣衫扯开,就看见珠子隔着皮慢慢的陷了进去,令人惊异的是四周没有鲜血溢出,也没有窒息的疼痛。
“这是要做什么?”目瞪口呆的看着胸口处的变化,言语中带着几分哭腔,死倒是不怕关键是要死得明白。
刚才对付“狐仙”都没有现在这么令人胆颤,不用说这是圣元初鼎在“搞鬼”。没有理会昭然焦急的思绪,珠子一点点的被吸进胸膛。
虽说圣元初鼎没有恶意,况且还救过自己几次,但是以这种骇人的方式出现,实在让人一时接受不了,怪异的景象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心随意动,能清楚的看见圣元初鼎的一举一动,电光火石间珠子已经落入鼎中,在鼎的底部慢慢涌出一滩鲜红色的水,同时伴随着阵阵的腥味,看上去令人作呕,但冥冥之中昭然感觉到一丝的亲切,想来是自己当初认主时被吸收掉的血 。
血水“咕嘟、咕嘟”的冒泡,感觉自己的身躯就像家里的土灶,而这口鼎就是灶上的锅,珠子没过多久被血水漫过,接着慢慢的溶化被吸收掉。
在珠子被吸收后,昭然也跟着感觉到一丝的清爽,原本昏沉的头这时变得清醒不少,浑身上下充满了气力。
“嗝”忍不住打了个饱嗝,什么都没有吃但腹中传来阵阵的胀腹之感,昭然收想道:“有圣元初鼎在以后再以不用饿肚子。”
在昭然看来,圣元初鼎不挑食有啥吃啥,重点在于自己还能跟着吃饱,想到圣元初鼎的种种好处忍不住呆呆的笑了起来。
昭然哪里知道圣元初鼎根本不进食,刚才的举止只不过是在疗伤罢了,取其精化留作自用,祛其糟粕给昭然用,万年认一次主,中间经历的星月长河苍桑变化使圣元初鼎伤痕累累,刚才的那一幕正是在修复周身。
圣元初鼎以吸收天地精华为引自我升级、蜕变,刚才吸收珠子也是万般不得已下的无奈之举,久汗逢甘霖半梦半醒间那一丝微薄的灵气也够为之兴奋。
能结出妖丹的“狐仙”自然吸收不少的日月精华,可谓这一界最纯正的灵气之所在,“大伤初愈”慢慢吸收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何况这一界灵气稀薄,经此一顿“开味小菜”的滋养,圣元初鼎最起码已经悠然的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