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钱之后接下来就是做事。

白屿伸手将手边的笔拿起，毫不犹豫地在助理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名。

陆之年愣了愣神，下意识望了过去。

只见白纸上颜蔓两个黑字，龙飞凤舞。

格外好看，根本不像是一个大字不识的草包能写出来的。

“陆大少爷，协议已经签了，好走不送。”

字都签完了，白屿可没功夫再搭理他，直接转身上了楼，头也不回。

陆之年站在原地，眼中神色莫测。他本来以为颜蔓还会死缠烂打，没想到

那么轻易就签了离婚协议。

看着女人满不在乎的背影，心中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张口想要叫停她，可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他为颜以沫特别设置的铃声。

陆之年回神，眼中重新恢复冷漠。

是了，要不是这个女人冒充以沫邀了功，怎么可能进得了陆家。

当初就是为了钱来的，现在拿了钱就走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是他这辈子最厌恶的。

陆之年不再停留，快步离开锦园。

站在二楼窗边的白屿望着陆之年的背影，眼神淡淡。

这才是个开始。

白屿并未在锦园多留，毕竟这是渣男的地方，多留一秒也膈应，收下锦园完全是因为值钱。

临走前，她将锦园的房产证以及钥匙打包快递了出去。

打车回到盛世明珠时，夜幕已经降临。

盛世明珠，江城最豪华的富人区，保密性极强，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非富即贵。

白屿进门打开灯，墙角处，一个黑影若隐若现。

“暗影。有那个人的消息了么？”

暗影是一只跟随了白屿多年的妖。

聚天地灵气而生，没有实体，耳可听世间百事，眼可观天下万物。

这么多年，暗影都在替她寻找那人的下落。

“并没有。”暗影回答得简洁利落，顿了一会又道，“实际上是，要是有消息的话，早就有了。都一千年了。那人都轮回转世好几百遍，就算找到了，也早就忘记老大你了。”

这种话白屿都听了千万遍，耳朵都要听起茧子了。

“万一他还记得呢？”

暗影沉默了半晌：“老大，我的时间到了，要先回去了。慕先生说了，今日是我逗留人间的最后一日。”

人妖殊途。

人间终归不是妖类逗留的地方。

“一千年了，你跟着我的时间也够长了。确实应该回去了。”

白屿伸手，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张纸凭空出现。

纸上白字黑字写着：愿以毕生任由白姑娘驱使，换青溪一命。

春秋年。暗影。立字为据。

突然，纸张燃起熊熊火焰，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化为灰烬。

暗影声音惊愕：“老大，你这是不准备再回去了么，我听慕先生说杜空空的时间也不多了，你应该也是”

杜空空。

养了那么多年的小兔崽子，也应该送走了。

“大概率是的。”找不到那人，她不准备回去。

白屿没有说太多，只背过身去，“今日起，你我契约已解，你自由了。”

暗影迟疑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随着叹气声，那黑影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白屿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

窗外是一千年都没有什么变化的明月。

其实对于暗影的离开，她倒是没有多少伤感的情绪，毕竟妖跟人不一样，没有那么多七情六欲。

她感伤的是，暗影的离开，意味着她找到那个人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