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坳坳，就感到这块地方的温度要比外头冷很多。

这时候本又是最阴寒的午夜。

王二抱胳膊打起寒颤。

“哥，好冷啊，咱还是回去罢？”

王大没理他，左手提灯笼，右手用捡来的木棍扒拉地上杂草，找着什么。

终于，他找到了。

杂草掩映中，有一乱石砌成的小路。

小路已丛生青苔，斑斑驳驳。

他踏上小路。

王二跺脚，跟上他。

越往上，杂草越少。

可走了一阵，王大的脚步顿住，心也猛然一跳！

“哥……咋了？”

背后，王二的声音透着胆寒。

他紧紧拉着王大的衣角，走两步，往后看两眼。

王大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没什么，别看地下。”

说完他又走。

可人总是这么贱。

越不让看，就越想看。

王二终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迅速往地上瞟了下。

！！！

只见烛火的阴影里，他的脚边上。

一只破碗，半碗灰烬，插着许多支高高低低未燃尽的细香！

有人来祭拜过！

王二全身一哆嗦。

一边嘴里胡乱念着“无意冒犯、阿弥陀佛、地府鬼差保佑……”

一边忙不迭往前头跑，一把攀住王大手臂。

王大又骂：“瞅你那儿怂样儿！”

洞穴穴口很大，老远就能瞧见。

也能感到那股自洞里边儿吹出来的寒风。

把灯烛吹得晃晃悠悠。

连王大都不自觉咕哝了一句“真他娘的冷”。

或许是心理作用，王二总觉得这风里带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儿。

但都已经到了这儿，他也没再说什么回去的话。

渺小如蚂蚁的两人，踏入如怪兽大嘴的洞穴。

黑暗吞噬他们。

洞穴里，空气很湿润。

地上也很湿润。

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香烛香灰在这里头更是随处可见。

嶙峋怪石上、阴暗角落里。

新烧的，凝结的。

灯烛一晃，便是一片。

“奇怪，怎么没见棺材？”王大自言自语。

说完，他又冲里面喊：“有人没有？”

声音空空回荡。

王二的心随之一抖。

他知晓，王大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进入这些久无人气的地方，先喊一声，向里头的那些“东西”通报下，意思“我们进来了”。

可在这么诡异的地方，如此突兀地喊一声……

王二用尽全力才压抑住脑海里，关于一个冷凄凄声音回答“有人~”的想象。

又走了阵，穿过一条极狭窄的石道。

灯烛只照得亮身前一小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