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猛然睁眼！

见到是黑白无常，神情才渐缓下来。

“是你俩啊。”

黑白无常对她的态度也很随意。

“是，判官让我等带人回来，呆会儿还要送回去。”

老妪的眼便重新闭上。

黑白无常也没排队，大喇喇地穿过队伍，入城。

城内却不是成隍预料的房屋建筑。

而是一个又一个，悬在空中的石台。

石台光秃秃，通过一条条羊肠小道与城门口相连接。

石台下面，照旧是薄薄的灰雾。

那些魂魄便一个个踏上羊肠小道，站上石台，眺望远方。

这时候，一直安静的他们才终于有了声音。

细细的哭喊，哀哀的鸣泣。

仿若千万条丝线，萦绕着这座鬼门关。

绕过石台，才见到了成隍一直想见到的房屋建筑。

连绵成片的房屋似乎与人界也无甚两样。

只是更密些，更高些。

建筑的飞檐下都挂了惨绿的灯笼。

无数亡魂走在灯下，安静地穿梭。

而十座雄伟气派的宫殿，便高耸错落地排在这些房屋中间。

有的悬金坠玉，富丽堂皇。

有的雕鬼画魂，阴森晦暗。

更有一座宫殿，通体是一座仰头怒吼的五头兽形，震撼人心。

黑无常向成隍介绍，“那是我冥府的阎罗十殿，十位阎罗便住在里头。”

成隍他决心想多打探出点东西，好回去告诉儿女，告诉世人，便欠着身问：

“十位阎罗大人，莫不是便是咱人界常说的阎王？”

黑无常沉吟一下，“差不多罢。”

“那……人间也常说，阎王掌管地府……”

“当然不是！”白无常冷冷出声：

“我地府乃执掌于酆都大帝座下！”

“除此外还有仙界、佛主派驻我地府的两方大帝菩萨！”

“哪怕是他们下头，也还有五方鬼帝、罗酆六天！”

“十殿阎罗想掌管地府？怕是早了些！”

听上去，他对十殿阎罗似乎多有不忿。

黑无常让他噤声。

他面色不虞。

成隍也再不敢多问。

光是看着那十殿阎罗的宫殿，他都觉肝儿在打颤。

不知在其上的什么五方鬼帝、酆都大帝，又该是何等恐怖！

黑白无常将他带进一座阎罗宫殿下头，更小一些的宫殿。

推门而入。

成隍见到里头已经坐了许多，他在路上见到过的、被其他鬼卒带着的良善老人。

都在同一个城里住了几十年，互相都多多少少听说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