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看起来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你说：“对，大约半月前在方壶……”

杨戬却忽然把话头截了过去：“之前我在方壶追逃犯时船没气了，有劳姑娘搭救。”

你皱了皱眉头——那可不是船没气了，是人都快没气了。

但既然他想瞒，你也就没有声张，只顺着说道：“只是没有想到，您竟是大名鼎鼎的二郎真……”

“姑娘不必多礼，现在在下不过是赏银捕手木二郎。”杨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也一如既往的心思难辨。

倒是沉香仍是那副开朗模样：“别叫什么二郎真君了，叫舅舅。”

你抬头看看他，略有迟疑地叫道：“……舅舅。”

你其实比沉香稍长一些，最初遇见时，他其实很爱叫你“姐姐”。

而这位小舅舅又实在生得脸嫩，乍一看倒像是平辈人。

遥想半月前，你做完任务回瀛洲复命时路过方壶，恰在小巷里捡到这么个半死不活的大个子。

你费了些功夫把他救醒，那时你还一口一个“公子”地叫他。

没成想，一转眼就要叫“舅舅”了。

吃饭时只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话，沉香今天看起来格外兴奋，以至于没有发现你和杨戬之间的些许不自然。

你是因为，那日你将昏迷的杨戬拖进自己的船舱后，曾在一旁脱下衣物为自己处理伤口，你不敢确定他当时究竟有没有意识。

至于他是为什么，你拿不准，或许他当时真的看到了些什么？

饭毕，沉香主动收拾碗筷洗碗去了，杨戬说了声“我去帮他”，便也跟进了厨房。

你在餐桌旁静坐片刻，然后悄悄地，凑到了厨房门边。

你听见杨戬对沉香说：“你还是不要和她来往了。”

比起怒意，还是惊讶在沉香心里占了上风：“为什么？您不是说只要我喜欢……”

“不为什么，你现在年纪还小……”

“舅舅，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为了不让你听到，舅甥俩低声争执着，你也暗暗为此捏了把汗。

次日正午，骄阳似火，你回到了瀛洲大漠。

奢华的殿堂上，一貌美女子半卧在那里，张口便是天籁之音：“回来了？”

你将披风解下，单膝跪在殿堂中央，背后肩胛处的粉色纹身仍旧隐隐发痛。

“杨戬可能猜到我的身份了。”你抬头看着那女子道，“婉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