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让我上床睡,不是因为生我气吗?”
江巧眨巴眨巴眼睛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说完一脸奇怪地瞪阎渊一眼,甩开他的手快步朝前走去。
阎渊懵了。
不是在生气,那他这几天床都不得上,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江巧才顾不得同他探讨。
到了杜娘子所在,江巧犹犹豫豫同杜娘子说了,就忐忑等在一旁。
“阿耶不在了啊?”
杜娘子听到后,反应并不是特别大,甚至扭头冲江巧笑了笑。
只是那笑没维持住一瞬,便再也维持不下去。
江巧想要安慰,杜娘子却已经转过头,伸过去的手,只接到一滴冰冰凉凉的泪珠。
“阿娘,你不要伤心,兴许,兴许外祖君只是想外祖母了。”
想到信上说外祖君是饮鸩酒而亡,江巧想不出别的话,只能开头瞎说。
却不想这话,也算是歪打正着。
“是啊,阿耶这辈子,眼里都只阿娘一个,想来实在熬不住了吧。”
说到这里,杜娘子倒像是真的释然,眼神远远朝门外看去,像是做着最后的缅怀。
真的是最后的缅怀。
在此后的时日里,杜娘子没再提起过杜世冲。
后来江巧才想起来,在得到杜世冲消息的当日,杜娘子也不过撒了几滴泪。
甚至提都没提过,关于凭吊和祭拜的事情。
“我还害怕阿娘太伤心,却原来是我想多了。”
彼时的阎渊,正一边美滋滋帮江巧梳头,一边答道:
“你还是小看咱们阿娘了,她只是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实际上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懒得理会。”
“你不觉得,你的性格上有很大部分,跟阿娘的很像吗?”
江巧听到这话没吭声,关于晏清会的事情,关于阿娘的身世。
杜娘子自己知道多少,江巧心中其实都没数。
因为对方从来不问晏清会的事,也从来不问杜世冲,尤其是根本不在江巧跟前提。
“阿娘当是心中有怨的吧。”
只是她自己太过善良,即便心中有怨,也不希望误了任何事情。
所以多年如一日的,做着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
如今江巧入仕又掌印,成婚又有孕在身,她才仿佛重获新生。
觉得接下来的每一天,才是安安生生为自己而活的日子。
不错,江巧怀孕了,在同阎渊大婚的第二年。
阎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人并不在京中,而是奉命去了外地办案。
至于江巧么,根本不顾江老夫人,自家阿娘和亲如阿娘的婆婆的劝阻。
每日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大摇大摆的继续应卯散班。
嗯,全世界都紧张,就她自己不紧张。
甚至因为怀孕,身材看着比少女时更丰腴,就连在工部吼人的声音,都更加中气十足。
主要是这个时候,只要不是不要命,都不会跟江巧犟嘴。
然后每个工部官员,每挨骂一次,就在心中默默祈祷一次。
“阎寺卿早日回京!”
显然,这些人拜错菩萨了,阎渊回来也没用。
反倒为此连累隔壁的户部同僚。
嗯,大家都知道,工部不受重视,批款项是最困难的部门。
当然,这情况说的是江巧大婚之前。
大婚之后,但凡户部批款慢一点,那“铁面无私”的阎寺卿,就觉得户部有人贪腐。
“你,你,你假公济公!”
户部侍郎再一次气得扔笔,江巧摸着官服下,大腹便便的孕肚,眉毛都没抬一下道:
“你清高,你让他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