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丽带着一队,在盐洞附近找,女熊和其他三个队伍的族人,往森林的方向找。
倾盆大雨直坠而下,大到让人睁不开眼睛,地上的雨水汇聚成小河,肆意横流,风雨雷电在天空中乍然作响,似扯破了天幕,震耳欲聋,让人瑟瑟发抖,树木枝叶疯狂的摇曳,众人拉着绳子举步维艰的趟泥水,半条腿没入了冰冷中,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连身边人的说话声,都模糊到听不见。
他们只能扯开嗓子大喊:“女姚!!!”
“女姚族长,你听见就支个声,我们不会打杀你,族人们原谅你了!!!”
“女姚,求你说句话!!!”
赶往森林的女熊,分成了四队,朝着东南西北四面扩散开来,“女姚!你在哪?”
“女姚,你给我死出来。”
莫约找寻了半个小时后,族人们的身子,渐渐支撑不住,下半身泡在冷水里,冷的已经失去了知觉,身体的热量,也在慢慢消失,“女熊族长,我们回吧,找不到了。”他们为了对付怪物,耗费了太多力气,一日一夜没睡,如今,又冒着生命危险顶着暴雨找人,在这样下去,莫说女姚,连他们都得死。
女熊愤怒至极,一拳头砸向了逐渐没过大腿的泥糊,即便她还有力气,但族人们,“女姚!!!”她声嘶力竭,心有不甘的咆哮了一声,仰头看天。
在盐洞周边寻找的王美丽,也遇上了同样的问题,族人们咬牙苦苦支撑着,全凭着心里的一股信念在走,“女姒族长,我们不行了。”
“我们走不动了,女姒族长,怎么办!”
“放弃她吧,她本就犯了大错,雨,是天神对她的责罚,天神让她死,我们救不了的。”
王美丽攥紧手里的绳子,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磨破了皮,泡在冷水里久了,也不觉着痛,她咬紧下唇,神色痛苦,女姚该受到惩罚,但她绝不想女姚去死。
她是族长,该懂得取舍,族人们的命,大于一切。
“回!!!”王美丽痛苦的嘶吼了一声,任由雨水冲去眼睛里的泪。
只希望女熊那边找到了女姚。
族人们进进出出,盐洞的土堤被踩塌,洞穴很快被水流淹没,众人泡在水里,等到王美丽带人回来,急忙用皮衣裳裹着盐块儿重新铸土堤,又合力将洞穴里的水往出舀。
“女姒,找着女姚没?”大巫祝趴在族人的后背上,她人老身子弱,要是在冰水里泡的时间长了,这双腿就得废了,她声音嘶哑,其实不问,她也知道结果,只是心里还抱有一丝期望!
王美丽心力憔悴,“女熊应该能找到,大巫祝,你别担心。”原始部落本就生存不易,再遇着这样的天气,女姚恐怕是死多生少,她只能先这么安慰大巫祝。
好在她回来后不久,雨势慢慢转小,从瓢泼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雨滴,老天似乎发够了火气,给天地间的万物留下了一丝余地。
王美丽扶着大巫祝,坐在一块儿盐石上,抹了把脸,全身放松下来,众人的脚被水泡的发白,一些不常踩水的女人们,脚皮都裂开了缝子,痛到抽气。
不消片刻,雨彻底停止,而这个时候,门口的族人们大喊,“女熊族长他们回来了。”
王美丽急忙站起身子,刚迈出一步,眼前一片黑,扑通一声,砸在了水坑里。
“女姒族长!!!”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她不知道,两天两夜没合眼,只是晕过去没有直接猝死,已经是奇迹。
等到她再睁眼时,周遭的一切都变换了景象,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炕头,还有一张张熟悉的脸。
“母亲,你醒了。”姒把她扶起来,在她的后背上垫了张皮枕头。
王美丽看着姒双眼乌黑,脸颊泛青,就知道好大儿定是照顾了她很久没有合眼,心下间一阵儿感动,又可怜姒遭受了太多磨难。
“姒,母亲没事,族人们都回来了吗?”
姒点头,沧桑的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母亲放心,都回来了!”说完后,他移动目光,看到母亲那满头白发后,眉眼的笑意,变成了难过,心里更是酸楚的厉害。
浔也在一旁守着,还有槐,占,“女姒族长,女熊把女姚救回来了。”浔知道女姒族长心里担忧女姚,第一时间跟后者说了这个消息。
王美丽愣了愣,“真的?”女姚被救回来了,那就好,那就好。
占不满的插了一嘴,解释道:“女姚和女姚巫祝两人太精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一个腿脚不利索的男人,你猜他们下雨躲在哪了?”占双手叉腰,显然很不满大家为了女姚和女姚大巫祝忙里忙外,差点赔上了命,两人却没事儿。
浔扯了扯占的胳膊,无语挑眉渍了一声,女姒族长才刚醒,能不别跟她说这些糟心的事儿。
王美丽失笑的摇了摇头,接着话茬问道:“躲哪了?”她心里也想知道,这么大的雨,两人是这么没被大水冲走的。
占越想越气,直接无视了浔,摩拳擦掌的呲着牙,“树洞上面!!!”
“就那个怪物巢穴,上面儿不是有个树洞,树洞旁边有地洞,他们两个坐在树叉上,大水灌进树洞,都流到了下面的洞里,两人既没淋着雨,也没被水冲走,也没被水泡。”合着苦了族人。
王美丽轻啊了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算了,能活着就好,女姚活着,她和女姚……从此再没有关系,也没有任何的情谊。
浔看着女姒族长又陷入了沉默,急忙说道:“女姒族长,女姚她……和女姚部落大巫祝,还有她的两个儿子,一起去了蟒山部落。”
“临走时……她让我跟你说!”
王美丽抬眸,看着浔。
“她错了,是她对不住你!”
王美丽闭上了眼睛,眼睛有些痛,人都有两面性,一面善,一面恶,女姚的一念之差,造就了今天的后果,伤害了两人间的感情。
她心里,也是很后……
心里的话想到了一半儿,占突然插嘴,打破了她的思绪。
“浔,说话不能只说上半截。”占瞥了眼浔,紧接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