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鹿大巫祝……”王美丽皱起了眉头,终于叫到了女鹿部落大巫祝的名号,女鹿部落大巫祝本身的姓氏,有些拗口,她早就忘了,随着族人们一起换声大巫祝,女鹿大巫祝对于族人只唤称号不唤姓氏的叫法,十分受用,似乎这声称谓,更能彰显她大巫祝的地位。
随着王美丽开口,女鹿部落大巫祝身子一颤,忙的接应道:“女姒,我在!”女鹿大巫祝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心头有几分悸动的感觉!这感觉只有她刚成年时和男人第一次走婚出现过,以后再也没遇到,如今,这抹紧张、害羞、忐忑又不安如同少女怀春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了。
“女姒族长会说她些甚?”是好话,还是坏话?想她半辈子兢兢业业,为了部落操碎了心,等到女鹿部落和女姒部落交好以后,她作为女鹿部落的掌权者,明里暗里,都支持这女姒族长的每一件事儿,她给女姒族长留下的印象,应该是不错的……女鹿部落大巫祝心底默默的想着。
炕头下,王美丽的几个儿子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神情有些不太好看。
“母亲说我们也就罢了!现在又说在了族长身上,还要说女鹿大巫祝……”
他们很害怕母亲说些甚不中听的话,伤了女鹿部落大巫祝的心,让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丢了脸面。
姒皱紧了眉头,咬了咬牙,直接站起身子,劝解道:
“大巫祝,你们在这守了大半日,定是饿了,现在雨小了,要不出去吃些东西吧!”
“没准等你们等吃过了吃食,母亲就醒了!”姒说着,就要去搀扶女鹿大巫祝的胳膊,想要把后者从炕头上请下来!
谁能想到,女鹿部落大巫祝一把甩开了姒的手,瞪着眼睛,低低的“嘘!”了一声,示意姒别说话,随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王美丽身上。
联盟会的几位族长眼疾手快的把姒按在了地上,女姒族长说她们的时候,可没有留情面,她们丢过的脸,女鹿大巫祝也必须丢一次!
事情总有不如人意的时候,停了好半晌,王美丽舔了舔干裂的嘴皮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便看见了身旁坐着的女鹿大巫祝……
王美丽痛苦的呻吟了声,问道:“大巫祝,你怎么来了?”
大巫祝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王美丽的嘴上,没有观察到后者睁开了眼皮子,狐疑的问道:“嗯?这话不对啊!”女姒不是应该说些称赞她的话吗?
等她的视线与王美丽的视线相撞时,这才后知后觉的惊叹道:“女姒族长,你醒了?”
王美丽的儿子们,还有联盟会的几位族长,女姒部落的族人们,急忙围在了炕头边上,一个个瞪大眼珠子,惊喜万分的瞧着炕头上的人。
“母亲,你醒了?”
“女姒族长,你醒了?”
“女姒,你可算活过来了……”
不管王美丽在睡梦中说了什么胡话,也不管这胡话伤了谁的心,在王美丽醒过来的这一刻,众人就忘掉了这一切,心底只为了王美丽的清醒而高兴。
王美丽喘了口气,捂着快要炸开的脑袋,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咳嗽了几声叹道:“你们这么紧张做甚?我又不是死了!”
话说到这里,好大儿又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自责道:
“母亲,你差点死了,都怪儿没有照顾好你。”
王美丽虚弱的笑了声,想要抬起手摸摸好大儿的头发,手伸到半空时,她看着姒脸上发肿的红痕,皱眉问道:“姒,谁打的你?”她的宝贝儿子,她自己都舍不得打,是谁这么不进眼,敢往姒脸上抽耳光子,是不是欺她生了重病,没人给孩子撑腰?
姒捂着脸,摇头解释道:“是我自己打的,母亲,儿不疼,只要你醒了,儿在挨几个巴掌都行。”
姒这句话,说的很有艺术,要是搁以前的王美丽,多半能听懂他话中隐藏的意思。
但王美丽刚刚苏醒,脑袋晕乎的厉害,直接相信了姒的话,无语的斥责道:“傻呆呆的打自己干甚,下手这么重!”
又说了会儿话后,女姒部落的族人们端来了热粥,王美丽喝了小半碗,觉着有些困倦,再一次的睡了过去。
女鹿部落大巫祝带着所有人去外面吃食,一来是不想打扰王美丽休息,二来,是不想让王美丽听到天神部落打来的消息。
女姒部落的祭坛上,几位族长抱着热粥,随意的坐在被雨冲刷干净的木板上,商议起大事儿。
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碗里的热粥很快参杂进了雨水,变成了清汤寡水的冷粥。
女熊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心累道:“大巫祝,我们为甚不进房子里商讨大事,非要坐在外面。”
女鹿族长拧了把衣裳,又往后撩拨了下湿漉漉的头发,幽怨的加了句:“大巫祝,女姒的屋子不能待着,也能找个别的空屋子,不用在这儿淋雨的。”
女姒部落的族人们打开房门,三三两两的聚在房子里,瞧着祭坛上的情景,小声议论道:
“她们在干甚?”
“有屋子不进,坐在外面商量事儿!”
“嘿!女姒族长的热病才好,这些族长可别淋了雨又得了热病。”
“快闭嘴吧,你们没瞅见这些族长的表情吗?她们喜欢淋雨!”
女鹿大巫祝慢悠悠的喝掉了碗里的粥,稳重自持又优雅的点了点头,似乎淋雨对她来说,像是晒太阳一般,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她解释道:“雨,能让我们的脑子,保持清醒。”
“雨是上苍赐下的神水,滋润大地、哺育……”
鱼水族长:“大巫祝,这些话,我们都明白的很,快说正事吧!”
“我这把老骨头,快撑不住了。”
女鹿大巫祝捂着嘴咳嗽了声,掩饰住神色里的尴尬,直接步入了正题:
“女姒的身子很虚弱,要是让她知道天神部落打来的事儿,保不准还会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