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河族长讶异了一声,笑眯眯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洛,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就你那小身板,算了吧。”她委婉的开口道:“洛,你真是个好人,不仅会控火,还会捕鱼和种……种粟。”
感叹完,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粟是甚东西?”
洛正要解释,狁突然在两人的身前摊开了手掌,掌心里放着一把绿油油、毛茸茸的草。
洛赞叹的点了点头,拿起粟米,介绍道:
“风河族长,这东西,就是粟米。”只不过狁摘的粟太小了,不好吃,要是再粗壮点就好了。
风河族长咂舌,身子哆嗦了一下,一脸嫌弃的惊讶道:
“甚?这叫粟?能种?还能吃?”
“这不是拉完屎拿来擦屁股的野草吗?”族人们就喜欢用这草上的毛毛擦屁股,比树叶好使多了。
洛皱了皱眉头,指尖没有察觉般的稍稍用力,狗尾巴草上的穗子掉了一地,他母亲培育了很久的粟,女姒部落视若珍宝的粟,在风河部落族长的眼里,竟然是拿来擦屁股的。
他终于明白了母亲说过的大道理,“浪费吃食,是大错,会遭天谴的。”怪不得风河部落的族人要饿死了!
算了算了!风河部落并不知道粟米能吃,就像他最早不知道石头下面的臭虫还能当神药接骨一样,洛很快就想通了,耐心的解释道:
“呵呵,没想到吧,这些,都是母亲教我的,母亲她老人家说过,天地万物都有存在的道理,粟米是上苍赐予人类的东西,你当它是草,它就能拿来做帐篷,你当它是吃食,它就能拿来吃。”
“风河族长……”他还没说完,风河族长眼睛一亮,急忙补充了一句,把他准备好的一番说辞,怼回了肚子里。
“你说的对啊,你当它是擦屁股的,它就能拿来擦屁股。”
洛的嘴角抽了抽,干笑了两声,有些不知道说甚好,心想着风河族长是不是掉进过屎坑里,部落穷的都要啃树皮了,还讲究的拉完屎擦屁股。
风河族长看着洛尴尬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问道:
“洛,你是上苍派来的使者,我相信你,你说,这东西怎么吃?”
“这草哪拔得?不是在屎坑附近拔的吧?”
狁连忙摇头,有些哑口无言,风河族长说对了,是风河部落里的孩子送给她的,说是拉屎用,十有八九是屎坑旁边拔得,不过,她自然不能说出来。
洛薅了把穗子,回想着粟米的十种吃法,以前在女姒部落里吃的痛快,没注意族人怎么把粟米做成吃食的?就知道吃了,眼下要用了才后悔自己没多学学。
“嗯,能直接烤熟吃,或者先把这穗子里面的粟米挑出来,把上面的皮剥了,再用石头碾压成粉,捏成拳头的模样,蒸熟了吃。”应该是这样的,希望他没记错。
风河族长挠了挠下巴,不可思议的问道:
“蒸熟吃?这是甚新吃法,是不是你们天上独有的?”她就知,洛定是天上派下来拯救风河部落的使者,吃食还能玩出这么多新花样,让人大开眼界啊。
洛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没有多解释,任由风河族长尽情的幻想,蒸这种吃法,涉及到了新的领域,他也不是很懂,只知道需要用木头做个蒸笼,没有蒸笼,在陶锅里支棱上个带孔的木板就行。
还有捕鱼的鱼篓、渔网,甚事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他本以为自己知道的够多了,走出来才发现自己甚都不会,知道粟米能吃,又不知道具体的吃法,知道鱼篓和渔网捕鱼容易,又不知道鱼篓和渔网怎么做出来的?母亲在就好了。
不过洛并不打算放弃,他现在的使命是救人于水火,不能让这些纯真善良的部落遭受天神部落的搓磨,在这之前,得让部族解决了吃食问题。
风河部落里,洛在教风河部落的族人们采集食物。
而蟒山部落的领土上,天神族长带着族人们找到了蟒山部落的圣地,蟒山!
他脚踏一块儿大石头,往地下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屁的蟒山,连条巴掌大的蛇都见不到。”前几天,族人们从蟒山部落孩子的嘴里打听到了蟒山部落的秘密,听说蟒山部落是蟒神的后人,世代守护着这片圣土,圣土上有数不清的宝贝,他听了很是心动,杀了不少孩子,才从老人的嘴里盘问到蟒山的位置,本想抓两条蛇补一补身子骨,增加点气血,谁能想到,蟒山是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长了一山坡的野草,野草还是那种不能吃的,真是晦气。
天神族长旁边的男人附和道:
“就是,屁的蟒山,甚都没有,让我们白高兴了。”
说罢,他从腰间的鹿皮袋子里掏出盐块儿,舔了一口,砸吧砸吧了嘴,继续骂道:
“岩石部落好歹有盐,一天不舔就混身不舒服,瞧瞧这蟒山部落,连个蛇皮都见不着。”
“部落里留下的吃食也少的可怜,天神族长,这样下去,族人们会饿死的,我们抓紧时间去攻打下个部落吧。”
天神族长冷冰冰的瞅了眼男人那张讨厌的脸,自打他把这男人扛进帐篷后,这男人就跟见邪了,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他说一句,男人说十句,让人心烦的很,偏偏他做了亏心事,没法敢他走,只能任由他那张乌鸦嘴在耳朵旁吧嗒吧嗒的。
沉默了半响,他解释道:
“去攻打哪个部落?你把攻打部落想象成吃食一样容易,打杀人能有这么简单吗?”去河对岸的男人们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见着啥好东西不舍得回来了?
这边该走的地方都走过了,天神部落也该考虑换片地方闯荡了。
天神族长的心里头刚刚出现这个想法,留守在蟒山领地的族人们突然跑来禀报:“天神族长,你快回去瞧瞧,河对岸的男人回来了!”
天神族长目光一亮,大笑了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