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天神部落要在三日后攻打其他部落!”走到半道上,他突然想到了这桩事儿,脸上挂满了愁容,脚步有些踌躇。
王美丽点头,她已经知道了,眼下把岩石部落的女人们拉回去要紧,等回了女姒部落再想办法吧。
“洛,毒蘑菇粉的量太少,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先回去……”王美丽说道。
洛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后突然顿住了脚步,他握紧拳头,眼神坚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王美丽回头看向儿子,许久后,叹息了一声,艰难的问道:“你想清楚了?”孩子大了,总有一天会脱离母亲的掌控,像天上的雏鹰长出了羽毛,懂得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王美丽欣慰儿子的成长,赞叹儿子终于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这个过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洛眼眸里带笑,目光看向母亲,看向岩石部落的族人们,过了片刻,开朗的笑道:
”母亲,我想清楚了,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我要去报信。”他知道,留在这个地方很危险,会随时遇到天神部落的族人,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部落就这么死了,事情办不成,只要尽力了,就不会留下遗憾。
王美丽很想说一句鼓励的话,但她没办法对儿子说一句:“母亲支持你。”她是个女人,也是个利己主义者,亲情和大义面前,她会选择亲情。
“洛,你要知道,人类生存的法则是弱肉强食。”
“像我们无法阻止猛虎吃鹿,也没有力气去阻止天神部落攻打其他部落。”
“你救了岩石部落,救了其他部落,还会有更多的部落,遭受天神部落的毒手。”
“命没了,其他的都不重要,被后人称赞不重要,被你救下的人永远记在心里也不重要。”王美丽语重心长的说道,要是有能力,她也会像洛一样救更多的人,但女姒部落不具备这个能力。
她知道什么是量力而行,说到底,创办集市,发展畜牧业,春种秋收,不过是想让自己和族人过的更好罢了,做任何事儿的前提是,活着。
洛摇头,双膝跪下,愧疚的回答道:
“母亲,是儿子不好,让你日日操心,但儿子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我知道前行的艰难,也知道母亲为我承受的危险,这一次,让儿子自己去吧。”
“我不想做地上的兔子,我只想做天上的雄鹰。”二十多年,他过的迷迷糊糊,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是五大部落让他感受到了存在的意义,感受到被肯定、被需要、被重视的感觉。
王美丽早就预料到洛的回答,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心中免不了伤怀了一下下。
悲伤了两分钟后,她慎重的嘱咐道:
“母亲明早上会带着船回来,你只有一晚上的时间报信。”
“母亲只等到日升……”儿行千里母担忧,王美丽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她不能让女姒部落的族人们冒险。
把吉利服交给了洛,又不放心的嘱托了几句,王美丽带着岩石部落的女人们启程。
毒蘑菇粉能只能维持一晚上的时间,希望洛能解救更多的人。
河边,姒、阳、地、始四个人早早的把船停靠在岸头,等待着王美丽回来。
“姒,女姒族长怎么还不回来,我们去看看吧。”阳盯着森林的方向,神色着急的说道。
姒摇头,“阳,我们在这里等,这是母亲的吩咐。”论着急,他比谁都着急,这是他最敬爱的母亲,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想冲进岩石部落,看看母亲怎么样了,母亲不在,他更要听母亲的吩咐,稳住其他人。
”姒,我不去岩石部落,我就在森林边儿上看看。”阳留下了一句话,急忙跳下了船,母亲死后,女姒族长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宁死也要保护女姒族长逃出来。
阳刚跳下船,森林处突然传出了一声“啊、啊、啊!”的叫声,叫声很洪亮。
阳愣了愣,回头看向三人,疑惑的问道:
“女姒族长说出来会模仿野兽的叫声,这奇怪的叫声是不是她?”
船上的三人也一头雾水,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脑子里又想不起来这是甚野兽的叫声,这么怪异。
王美丽带着岩石部落的女人们走出森林,看着河边上的族人,兴奋的招了招手,天太黑,河边的族人显然没看到她,按照约定好的,她模仿了乌鸦的叫声,连啊了三下。
其他野兽的叫声,她模仿不了,只能模仿狗和乌鸦的,原始部落里没见过狗,还是乌鸦叫稳妥点。
船上的四个族人也不说来接应接应她,愣在那儿不知道在干什么。
二十个女人,靠着王美丽一根绳子拉,她感觉手都要磨破了。
万幸逃出来了,她把绳子抗在肩上,加快了脚步。
等到了岸边,四个男人终于才回过神来,惊喜的喊道:“女姒族长。”“母亲!”
王美丽摆了摆手,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赶紧把女人们弄上船。
她先登上了船,岩石部落的女人们站在河边不动,四个男人下去扛,女人们开始挣扎,嘴里大喊着:
“我们要飞天,不要投河。”
“天神大人,请带我们飞天。”
她们的说话声很高,王美丽怕被人发现,站在船头上喝道:
“这是天神派来接你们的大鸟,坐上大鸟,才能飞入高空。”
“你们还不赶紧上来。”此刻,她真觉的自己像个老神棍,哄骗诱拐良家妇女。
二十个人,把两艘船挤的满满当当。
看着船儿远离岸边,她彻底松了口气。
姒问道:“母亲,是不是还有没救出来的人,洛去哪了?”他的心底太紧张,船划到河中央的位置,才发现他的弟没来。
王美丽回答:“姒,你说的对,你弟是救苦救难的天神,还要去解救水深火热的四大部落,十头牛都拉不回他。”
姒没听出王美丽嘲讽的语气,高兴的赞叹道:
“弟,终于有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