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憨把他们告了!
他没告那些村民,而是先告的孙金贵撕了他的承包合同,接着告孙洪发和朱老三等人违法毁约。来来去去,庄大憨一连在县城里忙活了十五六天,终于弄出了结果。
县法院公证处的两位干警,带着几位执法人员开着警车,一路颠簸来到了渔窝棚,开进了大苇塘。
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孙大王和朱军师请走了。
随即孙金贵也被派出所带走。挨烧的人只能自己花钱买烧伤膏、獾油,实在没办法的只能抹点大酱解心疑。
伤痛之余,渔窝棚的人们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村长,他们的王,孙洪发!到底没有法大,他们还不能代表党和政府。有法律保护的东西谁也动不得。
孙洪发此时才知道后悔,女儿孙异群的规劝是对的。他只是老江湾的土皇上,绝对撼动不了国法!那个无视公检法,只手能遮天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在大苇塘承包土地的人们,白白忙活了好几天,被大火烧得惨不忍睹,还得往外拿钱赔人家庄大憨的苇子。
颜百灵的超市前成了新闻发布中心,村医钱耀良、老水耗子夫妇、老三国曾子仪、董八卦等一帮男男女女在议论大苇塘。
颜百灵明白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尽量少掺和,只是坐在柜台里静静的听着。
从大火烧窝棚到火龙阵大烧活人,大苇塘什么风水?难怪董八卦说西北玄天一片云,大火烧了生死门呐……
人们正在议论着,何半斤拎着十斤装的酒桶放到颜百灵柜台上:“十斤高粱烧,要庄大憨喝的那种。”
“那种酒可贵呀。”
“多贵我都喝,记村委会的帐!”
颜百灵打酒,何半斤听着大伙的议论突然开口:“乌鸦叫,蛤蟆闹,善恶终有报,就等时辰到!”说完拎着酒桶走了。
没事儿的人在村里议论,摊上事儿的却在家坐不住了。那个叫王喜发硬着头皮腆着脸,带着一帮人来找庄大憨。自家连买种子花费的钱都没有,真的一时之间拿不出赔苇子耽误农时的钱。
大憨:“找孙金贵要啊。”
“他因为撕合同,已经被警察逮走了呀。”
庄大憨:“哼哼,别人的钱我可以先放着。但是李八碗子、刘子玉!你俩的钱必须得给,差一分也不行!”
李八碗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声不吱。
鲇鱼须说:“大憨兄弟,咱都是老农民不懂法,你别跟我一样的,大人不记小人过,你看……”
大憨乜斜这眼睛看着这个叫鲇鱼须的马屁精:“鲇鱼须,你家穷得叮当响,不带着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出来装什么犊子?回去凑钱去,再他妈出来嘚瑟,我让你倾家荡产!”
大憨转过身:“李八碗子,谁煽动的你,你心里明白。快他妈要钱去!”
连续两轮反攻,均已惨败告终。村官大不过法律,村霸霸不住塔头沟大苇塘了。拉拉岗子又出现了几台推土机,数日之内,那大土堆消失了。
可这数日之内,小皇上孙金贵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小鱼须篓又敲着他的哈拉巴又开哨了:“小皇上,生的强,敢打爹,敢骂娘,横行霸道赛阎王。农家女、老徐娘,他要看好拉上床,提上裤子跑出房……”
庄大憨冷哼道:“小皇上?”
“皇上老婆多,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不过,皇上娶老婆也得花钱,他干谁都他妈白干。”
“以前没听说他这么狂啊。”
“你走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伢子,现在长大了,裤裆那玩意儿管事儿了。”
“坏事做尽,就没人告他?”
小鱼须篓:“告得了么?他爹是老书记,神通广大,这不才几天就把它捞出来啦?他爷爷老鸡狗你知道,多少年的屯大爷,谁能惹得起?”
庄大憨咬咬牙,没再说什么。
小皇上一般人可惹不起,是孙洪发的儿子,渔窝棚孙家一门到他这一代就这么一个男孩。所以,被爷爷老鸡狗孙恒星惯得骄纵豪横,被渔窝棚老百姓敬得为所欲为。为什么外号叫小皇上?因为皇上三宫六院女人多,别看他还没结婚,经历的女人比他爹孙大牛逼还多。
而且这个恶少,目无王法,不懂人伦,只要他想要,不管老少丑俊,除了亲娘,他都敢上!反正不管惹多大娄子都由他爹他爷爷出面买单。
孙金贵从不打鱼,但对江湾的渔窝棚却了如指掌。现在,最碍眼的就是拉拉岗上的的大憨窝棚。
大憨比小皇上高大得多英俊得多传奇得多,据传钱还不少。最可恨的是,江湾人人都敬畏他爹孙洪发,人人都害怕他小皇上,只有这个傻不愣的憨犊子,敢拿他爹开玩笑,对他小皇上不理不睬。接二连三被这憨犊子暴揍,此仇咋能不报?
必须让他知道马王爷三只眼,让他知道老江湾谁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