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琳琅冷冷地看着她，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老太婆，还有你额驸对你是非常一般的你们见面的机会本来就很少，怀孕后，你婆婆甚至还为额驸纳妾室通房？”

“据我所知，额驸不但并未拒绝，还让那妾有了身孕，你身为皇女，你皇阿玛的亲骨肉，要为了个奴才去死吗？”

她说的没错，公主若是嫁去蒙古，那可能算不上奴才，但是公主若是嫁到京城八旗中，那就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

“还有你那个不满周岁的儿子，你就舍得丢下他？”

“你是皇上的长女，就该拿出皇长女的派头来，不过就是死一个额驸罢了，死了咱们再换个也就是了。”

“再说了，额驸的亲娘还没开始闹自尽呢，你这么上赶着做什么？你是想让你皇阿玛回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她的话实在是太过惊骇世俗，别说是祥书，就是祥安也有点吓到了，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就是啊，大姐姐，你怎么也要死在这老太婆后面，怎么能死在她前面呢，你是皇家的人，可不能给外人欺负了。”

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另说，若是让一个老太婆就把皇家公主欺负了，那皇族威严何在？

祥书崩溃大哭：“二妹妹，我……我对不住你……”

见她不闹自尽了，顾琳琅便让摁着她的人退开，又让人把她婆婆嘴里的布拿来，凉飕飕地道。

“听说，你想让皇家的公主，下去给你儿子陪葬？”

这老太婆的事迹，她还是知道一些的，马佳氏，三十来岁守寡，幼子早夭，所以对儿子特别依赖。

甚至都到了病态的地步，只要看见儿子和儿媳妇关系好，她就浑身不得劲，她儿子又是个妈宝，所以祥书受了不少委屈，还闹到了想死的地步。

她以前知道，不想管，那是因为和大公主确实有恩怨在那杵着，现在想管，是不想胤禛打完仗回来，还要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马佳氏此刻心虚得不行，不是说，大公主不得宠，更是得了皇后厌恶的吗？

怎么皇后娘娘现在像是来问罪的样子？

“臣…臣妇不敢。”马佳氏狡辩道：“都是公主和额驸情深，臣妇也劝过了，娘娘，按照京城的规矩，夫君死后，妇人不能改嫁。”

她本来不想说，她敢拿捏儿媳妇，可却不敢拿捏皇后。

可她还是怕公主改嫁的，因为有个公主儿媳妇，别的不说，吃食住行她用的都是上好的，而且这个公主又好拿捏。

她还想靠着公主，给儿子小妾肚皮里的孩子谋点好处呢，要是公主改嫁了，她家可就什么好处都没了，所以，公主可以死，但不能改嫁。

顾琳琅不理她，只轻声安抚祥书：“不用管你婆婆，我朝的公主，还是有许多特权的，有你皇阿玛在，你受不了委屈，你要是真死了，你儿子可就没人管了。”

寻常人家是不能改嫁，但是满人贵族可以啊，只要皇帝开恩，谁敢说什么啊？除非你不要脑袋了。

清朝公主的儿子，可不算做皇家的血脉。

祥书哭的稀里哗啦，跪下磕头道：“谢皇额娘，女儿知道了，女儿再不做糊涂事了。”

顾琳琅满意地点点头，她还惦记着要回去照顾母亲呢，便准备走了，路过马佳氏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

“小德子，马佳氏因额驸去世，伤心欲绝，悲痛不已，因为一时想不开，就追随额驸去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她可不想这个老太婆再起什么幺蛾子，打搅到她照看自己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