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五贝勒到。”
耿贵妃还要说什么,门口就响起了小德子的唱喝声。
弘昼?
顾琳琅抬头望去,就见胤禛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眼眶通红的弘昼。
耿贵妃连忙起身行礼,顾琳琅也装模作样要起,被胤禛按住了,他低头看向耿氏。
“你父亲做的那些事,你不知情?”
他的声音淡淡的,辨不出喜怒,却让耿贵妃汗如雨下,她立马跪下颤声道。
“臣妾知道一些,知道父亲放利子钱,旁的都不知道了。”
家里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她当了贵妃以后,家里才跟着好过了起来,所以她自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见她还算老实,胤禛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看在弘昼求情的份上,朕只让你父亲去宁古塔,其余人回乡种田,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知道若是再说下去,皇上就真的生气了。
耿贵妃最心疼的是自己母亲,其次才是父亲,能保全母亲她也知足了。
“臣妾谢皇上开恩。”
胤禛没有叫起,只淡淡地道。
“耿贵妃治家不严,降为妃,禁足半年,协理六宫权交由宁妃,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她进宫的时候是裕妃,如今受家人连累没了封号,成了耿妃。
这就是古代,一人有罪,全家遭殃。
耿贵妃知道只要自己儿子好好的,她位份还能升回来,当即也就没说什么起身告退。
“皇阿玛、皇额娘,儿臣告退。”
弘昼真诚地行过礼后,便忙上前扶自家额娘去了。
见儿子走了,胤禛才道:“弘昼这孩子孝顺,居然跟我说,让我废了他贝勒之位,让我轻惩耿家。”
顾琳琅:“……他是怕耿妃伤心。”
皇子和外祖家本来就很少有往来,耿家也没有高官,没什么好利用的,所以弘昼肯定是为自家额娘着想。
胤禛没有说话,这些事情不过是冰山一角。
京城里有多少这般的家族,连他自己都数不清。
蝼蚁还尚且贪生呢,那些受到压迫的百姓,又有几个会如那女子一样刚烈呢?
大多数不都屈服了吗?
他高居庙堂,终归不能看到民间疾苦,看来自己的那些兄弟们,还是该用起来啊。
耿妃从承乾宫出来,就担忧地看着儿子问道。
“不是同你说过了,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额娘去求情就好了,你去求情,你皇阿玛有没有责怪你?”
她就算是关心娘家人,也不想连累了儿子。
“额娘放心,皇阿玛还是疼儿子的。”弘昼搀扶着自家额娘,苦口道:“额娘,不是儿子说您,早先外祖父放利子钱,您就应该阻止的。”
“这人都是贪心的,外祖父已经荣休,就舅舅在朝堂上。
外祖父穷惯了,这一下子有钱有闲,肯定会闹事的,额娘你还纵容……
算了,这都过去了,儿子待会儿就出宫,打点一下,尽量让外祖父流放路上好过一些。
外祖母那边您也不用担心,儿子会让人给她们送银子、买宅子,不会受太多罪的,只是想要从前的富贵,怕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