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安回着，不想让沈陌为自己担忧。

刚刚和方旌对视时，他的确感觉到了自己有些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总让他想亲近对方的同时又想毁了对方。

奇怪的很。

不过，只要他不去看对方，这种感觉就会消失，沈岑安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选择自己面对。

他给师尊添的麻烦已经很多了，不能再多了。

而那边的方旌显然和他一样，不过方旌此时有些恍惚，因为沈陌虽然改变了样貌，但并没有改变声音。

所以，当熟悉的声音响起时，方旌除了恍惚之外，就是觉得不可能。

以那个人的性子，怎么会离开天谕宗？不可能的……

他在心头反驳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沈陌身上，只见沈陌听完沈岑安的回答后，便笑着安慰了一下。

又从一旁拿出准备好的，给身为凡人的沈岑安吃的东西，嘴上说着。

“快吃吧，吃完也该赶路了。这次可得走快些，也早日带你去天谕宗，把这师徒身份公之于众……”

又是熟悉的声音，甚至于那股熟悉的感觉也越来越浓，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沈陌态度更温和，也更会照顾人一些。

不像那个人，看着温温和和，却是块捂不热的寒冰，越是表现的温和，就越是疏离。

方旌看着沈陌，他不想承认眼前的沈陌就是他心头想的那个人，因为那样，他怕他会忍不住嫉妒。

凭什么他遇到的那个人是那样的，而沈岑安遇到的却是这样的，这会让他觉得上辈子的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方旌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他想离他们远远的，可又不想离的太远，他想看看，看看沈陌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到底……

于是，方旌找了个离沈陌二人也就五步距离左右的石头坐下，他也不说话，目光却总是追随着沈陌。

一边将自己背上的包袱取下，拿出又干又硬的干粮，一点一点的掰碎，又放入嘴里，用口水泡软再咽下。

他对沈陌的注视并没有遮掩，以至于沈陌和沈岑安都看得分明，沈岑安吃着沈陌给他准备的好吃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觉得对面的方旌不安好心，吃东西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要站起身来，遮挡方旌看沈陌的目光。

只是他刚有动作，就被沈陌扯住衣角，不得不坐下，紧接着沈陌说着。

“无妨。”

给人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沈陌并不在意。

当然，沈陌也很好奇，对面的少年似乎认识他，似乎还很熟悉的样子。

而对方重生者的身份，沈陌也是知晓的，就是好奇原身和对方是什么关系罢了。

看样子，方旌看他时，眼中有恨、有怨，还有几不可察的妒忌。

真是奇怪的情绪。

而方旌看着沈陌和沈岑安之间的动作，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头既有解脱又有不甘，矛盾的情绪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只是麻木的吃着干粮，直到沈陌二人都起身离开了，他才恍惚的收回眼，看着手中还剩大半的干粮，心情竟有些失落。

方旌摇摇头，他有什么好失落的？刚才那人不是那个人的话，他也不会选择走上辈子的路。

刚才那人是那个人的话更好，他有了新的徒弟，还给了对方“沈”这个姓，自然不会再对他另眼相待。

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只是为何，方旌会觉得心头空落落的？他想不明白，只是站起身继续赶路。

二者背道而驰，如同他们的人生一般，再也不会有那般紧密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