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啊,你现在年纪不小了。之前被那个姓莫的耽误那么多年没成,你要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定下来了,越拖越难找。”
向薇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排山倒海似的眩晕感吞噬了理智:“什么叫被他耽误?您能好好说话吗?我跟他分手您是不是特开心?欢天喜地地恨不得马上找个人把我卖出去?!”
周慧气笑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把你卖出去?有你这么说自己妈妈的吗?”
“不是?那您不就嫌弃莫子熠家里穷,想找个有钱的跟我结婚吗?不就因为他们家拿不出二十万彩礼?您用得着冷嘲热讽把话说那么难听?”向薇深吸了一口气,凉凉地扯了扯唇,“随便吧,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人我不见,您直接跟他们商量结婚,用不着问我的意见,结了婚就当我这个人死了。”
说完,她闪身进屋,重重地摔上了门。
然而在进门那一刻,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空,连最基本的站立都难以保持,靠着门边的墙壁整个人滑了下去。
原本一切都还像是在做梦,她还能假装自己还没清醒过来。莫子熠没有不要她,他们还像以前一样即便是隔着千山万水,也甜蜜地坚持着异地恋,他们说好等莫子熠调职回北城两个人就结婚的,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了那样?
在周慧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好像一道惊雷劈下来,突然将她拽出自己假造的那个梦境。
他们是真的分手了。
从最最亲密的恋人,变成了陌生人。
八年的时光,所有甜蜜的回忆,全部归零。
门外周慧的声音还不停地将她拉扯得头疼欲裂:“哎你怎么回事啊?大半夜发什么神经?让你去见个人要你命了?你真当自己还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人人抢着要?再不着急你就是剩女了,只能找离婚带孩子的!我跟你说,你——”
向薇把桌上的书用力摔在门上,周慧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那边卧室门响了,紧接着变成一片死寂。
向薇连澡都没力气洗,直接瘫在被子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便觉得不对劲,脑袋发晕,身体发冷,等到了单位开始不停打喷嚏,一上午用了半卷纸。
巫小燕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看她,还在办公室里戴上了口罩。中午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巫小燕路过她办公桌对她说:“你就在这儿待着吧,我给你把饭打来。”
向薇的确是没力气,不想动弹一下,有时候看电脑眼睛都是模糊的,闻言虚弱地勾了勾唇:“谢谢啊。”
“我是怕你传染给别人。”巫小燕说着还压了压鼻子上的口罩,“下午别上班了,我批你假,吃完饭去医院。”
向薇皱皱眉:“我不用,只是昨晚睡觉着凉了,还有材料没写完呢。”
“材料我写,你去吧,后面省领导下来视察还需要人手,你要倒下我使唤谁去。”巫小燕说完便出去了。
下午向薇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只是着凉感冒,但有点低烧,于是便给巫小燕打了个电话报备,留在医院输液。
输液室寂寞又无聊,她一拿起手机,看到被自己特意换成一只猫咪的屏保,却又想起之前用了好久的情侣屏保来。
自从她和莫子熠异地恋,每次见面都会拍很多照片。她很爱折腾手机,换主题换壁纸换屏保,但无论怎么换,壁纸和屏保都要么是两个人的合照,要么是莫子熠的单人照。
鬼使神差地,向薇把自己输液的那只手用手机拍下来,然后发了条朋友圈,加上一个可怜的表情。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她心里都忐忑而焦躁,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