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大厅的公共会议桌上，一堆包子豆浆堆在桌面上，几个警员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饭。

崔澜坐在会议桌的一端，闲闲地喝着一杯茉莉花茶。

“你们这帮干警可以啊，身为乙未病毒专案组，却被自己人给关起来审了一夜；啥也不说不代表就没有事，不行你们都从专案组撤出来吧，隔壁交警队最近一直说压力大缺人，要不你们去支援一阵？“崔澜把茶杯停在桌子上，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当下众人停下了手中的吃喝，一脸木讷地看着崔局长。

“局长，这一个案子再换都第三波人了。”小刘放下手中的豆浆，肿着黑眼圈客气地回应到。

“这会你们知道换第三波人了，知道外边怎么说我们市局刑侦支队吗？地市那帮人一边看热闹一边跃跃欲试了，隔壁商洛市局长赵安全打电话阴阳怪气地问我需不需要送几个徒弟来帮帮行( hang)……那是诚心的吗？那是打我的脸把你们的脸摁在地上摩擦呢！还专案组~省会市局专案组~狗屁不是！“崔澜这么嚷嚷的时候，其他正在办公的警察都昂着脑袋往这边看。

“局长，我们也是为了案子……”常斌小声地说了一嘴，但还没说完就被崔澜给打断了。

“扯淡……为了案子，为了案子不第一时间把真实的情况上报，你们防谁呢？这是公安局为人民服务的政府组织，它不是姓周姓崔或者姓张王赵李地主大院……我看警校学那点东西你们全给忘了，最基础的东西都没有了，再这样弄下去市局不用干了，早点让下边地市的兄弟们顶上来算了，我崔澜就去安全局当个闲职，你们该去哪去哪……”

“崔局长去干个闲职那可是霓州人民的损失啊！”李忠显带着周警官从门外走进来，一脸笑意地来到众人面前。“吃饭呢，赶紧吃赶紧吃，吃完该休息赶紧去休息。”

“李部长，这帮人再不紧紧皮我这市局就不用干了，您还让他们休息呢！都听我的啊，吃完饭每人3000字的检讨，没放到我桌子上不准休息。”崔澜站起身，目光瞪着表情呆滞的几人。

“走吧，梳理下下一步怎么弄？”李忠显拉了拉自己披在肩上的大衣，姿态轻松地对崔澜说了一句，然后自顾地朝办公室走去。

崔澜拎起茶杯，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噔噔”的声响。

“周路你给崔局长道个歉，办案子要讲究方式方法，这是我来到你们市局说的第一句话，那时候是说给闻队长听的，现在又得给你说一遍，看来我这老头子说话不怎么管用了啊！”李忠显坐在沙发上，笑嘻嘻地对周警官说到。

“别别别，不用不用，早上吃饭那会老周我俩聊过了，我倒真希望他能把我查一遍，我这才安心呢！”崔澜连连摆手。

“公平起见，那把我也查一遍吧，我们几个核心组织者都要接受调查，攘外必先安内哈哈哈……”李忠显跟两人开起玩笑。

“两位领导说笑了，昨天的事责任全在我，我这个假酒喝多了脑子属实有点转不过来……外边那帮人都是我做了错误的指导，崔局长一定见谅。”李忠显的话周警官还是能听进去，毕竟当年能去北京，也是李忠显一手帮他操作的。

“喝假酒上头不要紧，要紧的是接下来你跟上赵仁和就得喝真酒了，什么茅台五粮液的你可别喝上头了。”崔澜笑着说到。

哈哈哈……

哈哈哈……

上午十点常斌走进崔澜的办公室，桌子上已经摆放着四份手写的检查。

“去把百叶窗拉开。”崔澜放下手中的工作，半躺在椅子上。

“周队长怎么说的？”常斌把百叶窗打开，外边的光芒立马就透过玻璃照进来，大厅里一群人正忙碌地走来走去。

“坐吧，你先说说你看见的。”崔澜看着常斌。

“我们到的时候在电梯里里碰到陈兵，他化了个老奶奶妆，但却疏忽了脚上那一双男士皮鞋，我们就当场对他实施抓捕；后来赵厅长喊话以后，陈兵就把周警官的手枪要了过去，没想到他要枪是为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再后来消防官兵就开始喷消毒液，我就隐约看到周警官冲了上去，并且喊着说让陈兵继续交待之类的话；我也凑过去看了，子弹从太阳穴打进去的，开枪后陈兵根本不可能有再说话的机会，所以周警官是在演戏。事实也的确如此，我们几个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周队悄悄给我们安排了剧本，大概就是这样。“常斌说到。

“情况基本一致，看来这周路跟闻队长有些相似的地方，怪不得俩人能一块喝酒呢。”崔澜感慨了一句；他看着常斌总会想起自己的师傅闻文钦。

“不过昨天周队长确实有些反常的地方，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常斌幽幽地说到。

“说来听听。”崔澜收起嘴角的笑意。

“本来我们是去三院要把郭敖带回来，顺便再查查监控，因为这次三院换人后又出事，周队怀疑是没换的那一批人有问题，他怀疑郭敖有问题；我就说郭敖应该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去做这些事，我提出重点查监控和那些医护人员，他却突然换了个话题……然后就是小刘给他打电话说陈兵浮出水面了，他竟然让小刘直接把行动地址发到我的手机上，这可是违规违纪的行为。”常斌一脸纳闷地说到。

“你上边说陈兵手中的枪是周路的，这枪怎么到陈兵手上的？”崔澜这么问了一句，把常斌给整懵了，自己说的是周警官异常的事，这么又绕回来抓捕现场了。

“因为是居民区，我们一开始就没拔枪，陈兵被我摁住后强烈反抗，周警官才拔的枪，我们就跟着拔枪了；然后陈兵开掏出病毒，让我们放下枪，赵厅长喊话后陈兵就让周队把枪踢过去……”

“你说重点查监控和医护人员他换了话题，小刘来电话说陈兵有线索了他让把行动地址发给你……那三院呢？你们原本不是要去三院找郭敖。”

常斌摇了摇脑袋，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天警局的人思绪都这么跳跃。“三院的事就搁置了啊，这不一直忙到现在么。”

“你现在就去三院，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查，我给周路放一天假让他回去休息。”崔澜坐直身体说到。

“这……会不会不太合适，要不要换个人去。”常斌有些犹豫，毕竟对周警官只是有些猜疑，自己真这么背着周警官去做了，面子上不太好看。研究易经的常斌深谙中庸之道。

“什么合适不合适，换谁去啊，哪还有人！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办案子更不是……他周路连我都防，我还不能主动去调查一下了！”崔澜上了脾气的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