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她醒着时，他看向她时的冷酷无情，此时他双眸中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水来。

被她梦里一声声的言哥哥刺到心梗后，他也就只会在她睡着的时候，用这般深情、怜爱的眼神看她。

眷恋地凝视了她的小脸有几分钟后，他又拿起她的左脚，仔细检查她脚踝处的伤口。

林酒给她处理过伤口后，她伤口看上去没那么吓人了，也不再流血，但依旧红肿得厉害。

那么那么红，刺得他心脏疼得厉害。

他不知道该怎么缓解他心脏的剧痛，他忍不住俯下脸，在她的伤口处深深吻下。

他的声音，如同清风吹散的梦一般缥缈。

“傅声声，为什么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你能不能，试着爱我一次？”

没有人回应他。

厉寒霆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心里清楚，就算是他凶恶地将她吻醒，他得到的，也不会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小心地将她的小脚放回到床上后，他就侧身躺在她身旁，一遍遍用眼神描摹她的眉眼。

这张脸，他已经看过千万遍。

他见过她欢喜时的模样，也见过她痛哭时的狼狈，可这张脸，他依旧怎么都看不够。

轻轻摩挲着她滑如凝脂的侧脸，他的思绪渐渐飘得很远很远。

秦幼薇的确是他的前女友，但其实，他从未喜欢过她。

傅声声才是他一眼就惦记上的姑娘。

尚且年少的时候，他是真心把傅声声当妹妹疼的。

可随着年龄渐长，他开始做一些疯狂又热烈的梦。

他无数次喘着粗气从睡梦中惊醒，而梦中被他狠狠欺负的姑娘，都是他应该当做妹妹的她。

郁诗情总是笑着对他说，要对你妹妹好一点儿，像亲妹妹一样。

厉老夫人也说，傅声声永远都是他最亲的妹妹。

他所有的家人，都让他把她当做妹妹，而他却对她生出了那种心思，他觉得羞耻。

甚至有时候他觉得他是一个变态。

为了不那么变态，他努力疏远喜欢黏着他的傅声声。

后来秦幼薇向他表白，他更是接受了他都没有什么印象的她。

他一直觉得他像是在利用秦幼薇，所以他一直对她心怀愧疚。

他车祸重伤差点儿醒不来，她怕被他连累，她逃也似地出国，他并没有觉得愤怒，反而如释重负。

可就算是他接受了秦幼薇，他梦中的人，依旧是傅声声。

他一颗心一直在痛苦挣扎，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厉老夫人等人一早就存了撮合他和傅声声的心思。

尤其是在他听到她说愿意嫁给他的时候，他更是欣喜若狂。

他想做一个好丈夫，他恨不能将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但她爱的人是她的言哥哥。

从她第一次在梦中喊出“言哥哥”这个名字，他的心就开始疼了。

他努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想将她的心焐热，可她日思夜想的，还是她的言哥哥！

因为太爱，所以他越来越嫉妒，越来越恨。

恰好几个月前秦幼薇回国，她说她得了重病，她快死了。

她最后的心愿，便是她能为他穿上嫁衣。

他顺水推舟，向傅声声提出离婚。

他也以为，她精神出轨三年，他能冷漠地签下离婚协议，终究，他还是舍不得放手。

他忍不住轻轻咬住了她的唇，“傅声声，我该怎么做，你才能不爱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