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卿以前多次对窈窈动过手。

但因为这一次她心情太差，她打窈窈时用了十二分的力气，窈窈苍白的小脸，还是疼得仿佛一下子被打碎。

她疼得消瘦的身子不停地抖，许久她都无法克制住身上的颤意。

她也觉得身上特别特别的冷。

明明现在还是盛夏，她身上还盖着暖呼呼的被子，她依旧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窖之中。

她茫然无措。

她越发困惑她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她活着，难道就是为了，让妈妈打她骂她，用她骗爸爸过来么？

窈窈想不明白。

心里太难受，窈窈有些想哭，可她每一次哭，慕卿卿对她下手更狠，她又不敢掉眼泪。

她只能仰起小脸，努力睁大眼睛看天花板，把眼泪憋回去。

这个小技能，是她在多次挨打中学会的，屡试不爽，她那样总能不让眼泪流下来。

“蠢货！若不是你这个蠢货留不住今朝，他早就已经跟我结婚了！”

听着慕卿卿暴怒的咆哮声，窈窈忍不住又往被子里缩了一些。

她现在真的好害怕。

她不敢看妈妈那张扭曲狰狞的脸。

她也特别想远离妈妈。

可她从出生，妈妈就是她的妈妈，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回到国内，她都没一个人出过家门，她不知道离开了妈妈，她还能去哪里。

她也不知道离开了妈妈，她以后该怎么活下去。

她只能悄悄扯了点儿被子，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妈妈这副可怖如同恶鬼的模样。

见窈窈瑟缩着往被子里躲，慕卿卿脸色越发难看。

她手上用力，直接一把把她从被子里揪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窈窈疼得动都动不了，但她依旧不敢哭，她只能红着眼圈，无措地看着慕卿卿。

慕卿卿最讨厌她这副没用的样子，她嫌弃地踢了她一下，“没用的东西！”

慕卿卿踢窈窈这下踢得巧，特别疼，窈窈一下子就流下了生理性的眼泪。

看到她掉眼泪，慕卿卿越发愤怒，“哭，就知道哭！你这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快被狐狸精给勾走了？”

“明天晚上，你若是还不能让他在这边待一整晚，我就把你卖给人贩子，让他们打断你的腿，再剁了你的手，让你穿着破烂的衣服，在街上当小乞丐乞讨！”

慕卿卿每多说一个字，窈窈小小的身子就瑟缩一下。

她真的好害怕被人把手脚剁掉，所以，哪怕她特别怕妈妈，她也不敢离开。

慕卿卿一直让她待在家里。

外人觉得慕卿卿把她保护得太好，实际上，她这样的保护，故意把她养的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在慕卿卿的教育下，她只知道，外面处处都是万劫不复的险恶。

“还哭？信不信你再哭，我现在就把你给扔出去？”

“妈妈，不要！”

窈窈吓得连忙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她用力抱住慕卿卿的大腿，“明天晚上我给爸爸打电话，我让他一直陪着窈窈，妈妈你别把窈窈卖掉。”

“窈窈不想没手没脚，也不想被人挖了眼珠子……”

见窈窈这么乖，慕卿卿脸色总算是好看了几分。

她半蹲下身子，轻轻拍了下她瘦到皮包骨的背脊，“留着你的眼泪，明天晚上在你爸爸面前哭！你哭着求他，说你想要一个完整的家，让他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窈窈都四岁半了，慕卿卿以她体弱多病为由，并没有将她送去幼儿园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