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恼怒的飞身上前推那石门,那石门纹丝不动重如千斤,他咬牙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全身力气勃发,胳膊上肌肉凸起决定孤注一掷。
“裴歌。”
高凤喊住他:“石门固若金汤,纵然你力气再大,也撼动不了它分毫。”
裴歌不疑有他,却不甘心的啐了一口:“主子,难不成我们就要困死在此处,这死老道好生歹毒。”
相比裴歌的恼羞成怒高凤却冷静的不太正常,只见他面无表情的靠近血池,目不转睛的盯着血池里边的动静,对血池传来的刺鼻臭味恍然未觉。
“啪嗒!”
“啪嗒!”
随着尸体上的血珠溅落在池中,很快池中便浮现一道黑影。
一道寒芒闪过,高凤手中绣春刀尖处已破膛一只黑色血虫,血虫被高凤的刀刺中胸膛,在刀尖处强烈挣扎。
把刀往地上一扔,碰撞之下虫身迸溅出一串血水,其中有几滴落在了高凤官靴之上。
高凤垂眸,瞧着那几滴污血,额头青筋耸动,手上扳指应声破裂,眼底满是嫌恶之色。
真该死啊。
“主子,这是?”
裴歌蹲下身子使用刀尖翻动那虫子,成年男子拳头大小,形如甲虫,腹部足有数百条之多密密麻麻,头顶两根触须,触须之下似有獠牙,他刚想凑近一些便被高凤制止。
“你若不想死,便离它远一些。”
几乎没有犹豫,裴歌直接闪出老远。
手起刀落高凤劈开那血虫,血虫肚子中竟没有内脏,只一摊脓水,那脓水腥臭无比,比血池的味道更甚之,使高凤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捂着口鼻的裴歌见此诧异道:“以血养虫,这虫的内脏都被血水腐蚀殆尽了。”
望着只剩空壳子的黑虫,高凤凝声纠正:“这应该叫以血养蛊。”
说罢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血池之中,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一眼便头皮发麻。
原本安静的血池内此刻竟如烧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密密麻麻的黑虫在里边涌动,许是同类的脓水腥臭味刺激到了它们,它们如发了狂一般要往岸上扑,照它们的涌动速度不过半柱香便能出来。
乌压压的黑虫裹带着暗红血液不停翻滚,血水被翻动,如大浪拍打礁石,血液飞溅。
裴歌与黑衣死士护着高凤退到安全角落,手中绣春刀发出凛冽寒光,满是戒备的盯着血池方向,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
高凤默不作声,回想起刚才那个老道的话,他说自己是上好的虫鼎,要拿他来喂这一池蛊虫。
摩挲袖中手指,高凤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上,眉飞入鬓,一双暗红的眸子带着嗜血笑意,在这满室血红中,他浑身的煞气与血腥气铺天盖地席卷而下,如地狱而来的妖孽,满身杀戮之气使人生畏,墨发在这煞气之下胡乱飞舞,这一刻他若是魔,佛也奈何不得。
“无知老道。”高凤冷笑
血红煞气在他的冷笑中以肉眼可见之速度凝结为利刃,浩如烟海飘摇在血池上方。
这一幕实在震撼,不止是黑衣死士,就连在高凤身边待了如此久的裴歌也是第一次见自家主子出手。
以气为剑,以煞为刃,凝结为实体,需要强厚的内力与功力,裴歌自诩他大哥武功高强,可此招哪怕是他大哥毕生也难以企及,若是刚才主子出手,那老道绝不可能走掉。
在他等人的仰望之中,高凤手轻轻一动,半空中的利刃便以排山倒海之势头落下,发出尖锐破空之声射进血池之中。
血池之中的黑色虫子刹时发出一阵嘶嘶嘶的惨烈鸣叫,伴随着扑天恶臭,血水很快就停止了翻涌,而半空中的煞气利刃却还余一半之多,起起伏伏间散发着红光。
又一个抬手,剩下的一半利刃势如破竹扎进血水之中,几乎一瞬间的功夫,刚才还铺天盖地的恐怖黑虫就已只剩几个漏网之鱼苟延残喘。
被利刃破开胸膛的黑虫此刻已肚皮朝上飘在水面之上,一层层堆叠,红色血水顿时被黑虫尸体掩盖,由暗红色变为了黑红色。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那不知何时回来的老道望着满池黑虫尸体淌下两行血泪。
完了,全完了!
高凤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眼中血红之色更浓,勾着摄魂笑意一步一步朝老道走去。
老道望着高凤仿佛看到了恐怖至极的东西,浑浊眼珠凸起,恐惧使得他忘记了逃跑。
高凤往前一步他就往后挪一点,直到挪到墙边无处可挪。
瞧着老道惊恐的眼神,高凤病态的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吐出,双瞳如血漏出森白獠牙:“老道,本座送你的大礼你可喜欢?你不是要本座的血喂你的蛊虫,本座如你所愿你怎么不高兴呢。”
“可是本座的杰作你不满意?太可惜了”高凤俯视地上老道,红如鲜血的薄唇一字一句道:“本座可是满意得很呢。”
老道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顿时萎靡下去,高凤神色却陡然一变蹲下身子捏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是不是,你知道是不是!”
他整个人都被包裹在血之煞气中,连呼吸都变为了红雾。
老道眼皮耷拉着,似在笑似在嘲讽,嘶哑声音传出:“你竟修了魔功,你竟修了魔功,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身子巨颤似发现了天大的笑话:“感觉如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可好受?”
高凤掐着他脖子的手一紧:“你若不说本座便杀了你。”
嘶哑笑声戛然而止,老道一瞬间怒目圆睁瞪着高凤:“你毁我血池杀我蛊虫断我性命,我便也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日我若死了,你便也休想活!”
“你找死!”
高凤周身血红煞气变浓,掐着老道脖子的手上青筋毕露,只要他愿意,对方立马便能人头落地,可他却迟迟下不去手,他找寻半生的答案近在咫尺他如何甘心。
“你杀了我啊,你敢吗?你倒是杀啊。”老道眸子里透出得逞笑意,他笃定高凤不敢杀他,可下一瞬他的笑意便凝固在浑浊眼中,而他的头则被高凤煞气斩断,咕噜噜滚进了血池之中。
把手中尸体被丢弃在地上,高凤面无表情从地上站起身来,感受脸颊血液的温热触感他笑的癫狂且病态。
“有何不敢,这不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