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小晋王兵卫旁。
柳辰儿和边野拉着杨定宗的手,各自伤怀抽泣。
边野边晃他袖子,边道:“大师兄,此去一别,你要何时才能回来?”
杨定宗拍拍边野的头,强装笑意道:“待随小晋王平定了辽国乱贼,我便回来了。”
边野哭道:“那要多久?”
杨定宗道:“最多不过两年。”
他移过眼去看柳辰儿,见她双眸泛红,眸含泪花,胸中蓦地涌起一片不舍,千言万语汇在嘴边,又念及她并无意自己,只得隐忍着咽进肚子里,化作一句:“小师妹,你保重。”
柳辰儿自小和杨定宗长在一处,从未有过隔日的分离。
如今一夕之间,二人却要相隔千里,她一时竟有些无法接受。
杨定宗对于她来说,是亲人,是兄长,是友人,也是一定意义上的师长。
从小到大,他总是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他宠她,他护她,甚至她亦十分清楚,他喜欢自己。
如今这个最亲的人要离自己而去,这一别甚至不知何时再能见面,柳辰儿胸中充盈着莫名的不舍和思念。
甚至对大师兄的不舍和思念,竟然盖过了对沈山水的不舍。
她无法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种不舍和思念。只觉得分别总要生出些苦恼,不过人之常情而已。故而也不表达更多的情绪,只垂眸不语,听到他和自己告别,强装镇定,点头回道:“大师兄,你也一切小心。”
杨定宗亦是如往常一样,强装笑意,拍拍她脑袋,笑道:“好好和小师弟一起,保护师父,保护我们华天派弟子。”
另外一边,楚卫恩和自己的大师兄罗息告完别,回过身来后,有意无意地瞟了眼青雉。
青雉心中虽有不舍,但更多是松了口气。
楚卫恩观他面色露出轻松之意,心有不满,凑近道:“和我分开,你很开心?”
青雉不想她竟这般直接询问,于是也直接道:“是。”
楚卫恩脸色淡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雉道:“我提醒过你,跟着我很危险。你不信,结果跟了我几天,便中了那七窍连心香毒,差点要了你的命。”
楚卫恩道:“差点而已。”
青雉见这丫头忒不听劝,像一头倔强的小毛驴,于是道:“想想你父亲,你若出了差池,他该如何伤心?”
楚卫恩沉吟许久。
良久后,她抬起头来,郑重地看着他道:“我已长大,有自己的职责,也会有自己的归宿。父亲该认识到这一点。”
“你的职责,是跟着我?”青雉不解。他抬手,轻拍了拍她臂膀,道:“我此番回京,你乖乖随楚宗主归青山派,跟在你父亲身边,发扬青山派,这才是你的职责。”
楚卫恩低头,并不言语。
天边朝阳架峰头,旦听得几声“起驾”,一队队马车和骑兵陆陆续续启程。
远山山巅之上,云雾诡谲,没有人知道,哪片山头的哪片云雾,又将变化出什么新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