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殿门,越凤仰天深吸了几气。这般压抑的与人对话,当真是令人难受。
“越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冲上前来,青冬虽说着关心的话,但其眼中色彩却不是关心,反而像是一种可惜。
越凤瞧出来了,并未多言,只示意她快些离去。
朝堂中,大臣们低低垂首,面上皆是肃穆。
方才,魏无琛听明各边界之乱后,发了一通脾气,此刻正静默着。
时间就在这种状态下慢慢流逝,温德礼站在一旁,犹豫着上不上前时,一个小太监疾步来到他的面前,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通。
只见温德礼听完,面色顿时苍白起来。
他敛起胆子,跺步到魏无琛身边,将消息告诉了他。
闻言,魏无琛深沉锐利的目光变了几变,旋即敛袖站了起来,以睥睨众生的姿态盯着群臣道:“无事就退下吧。”说罢,大步而去。
温德礼低叹口气,快步追上前去。
皇上若是去找全极太后要人,那自己这条小命怕是不保了。
原本,魏无琛是要去全极太后那处的,可行至半路,他改变主意,走到了香御园中。
抚着秋菊花瓣,他淡淡开口:“原本,朕是想去太后那处把那女子要回来,但想着以后,还是让她待在太寿殿吧。毕竟,她是要长居我魏周朝宫中的人。于朕于她来说,此刻留在太后身边,是最好的安排。”
落下话,魏无琛手中的花瓣已被他扯得粉碎。
全极身边从来不收无用之人,她既主动要了越凤,想来是瞧出越凤与旁人不同之处。
只要越凤得到全极信任,他便可利用救命之恩控制于她,到那时,全极定会败下阵来。
“是,皇上说的极是。”温德礼接话,适时为他斟满了茶。
魏无琛扭头瞧了他半眼,冷哼一声。
温德礼慌忙垂头,大气不喘。
“老奴拜见皇上。”静默间,全极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方曹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见她跪在地下,双手举着黄花梨木托盘。
盯着那黄花梨木托盘,魏无琛挑了挑眼角,缓缓站起走到了方曹面前。
犀利的目光扫着那大小一样的牌子,冷笑道:“怎么,母后连请事房的事也一同做了。”
真是可笑,一个老妇,竟管起了前朝皇上就寝之事。
方曹昂头,眸光不敢与魏无琛对视。
但全极交代她的事她还是记得的,只见她将托盘再往前送了送开口道:“皇上,您已数月未入后宫,后宫娘娘们皆是期盼,太后娘娘亦是担心。毕竟,绵延子嗣是重中之重,还请皇上翻牌子。”
在宫数十年,方曹自然知道这番话说出会激怒魏无琛,但全极所交代之事,她亦不能不做。
皇上登基数载,前朝叛乱皆平,其后宫子嗣却只有三个,太后着急,也是情理之中。但今日让她抢了请事房之活,在她看来,却有些令人深思了。
方曹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静等着魏无琛发火,却不想魏无琛在静默片刻后,翻起了牌子。
“回去告诉母后,让她担心是儿子不孝,以后不会在有如此情况了。”他的声音,低温至极,但却透出苍凉无比的味道。
完成自己的使命,方曹掬身而退。
魏无琛抬起头,目光望着上空宽阔无边的苍穹,身上迸发出强烈无比的寒气来。
如今他的人生他无法掌控,但他不会一直这么任人掌控下去的。
全极,你欠朕的,朕会尽数讨回来。
“温德礼,那个叫越凤的女子今夜还在养乐殿吧。”往前跨去,魏无琛没有前往翻牌子的宫殿,而是问了越凤。
“回皇上的话,那名女子明日前往太寿殿,今日还在养乐殿。”温德礼怔怔出言,有些猜不透魏无琛此刻的心思。
皇上既翻了牌子,为何不去那宫娘娘处,要去那女子处呢!
“派人告诉玉答应,朕晚些时候去她处,如她愿。”淡漠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温德礼一切思绪。
他低着头应着,还来不及出言,魏无琛又道:“朕去养乐殿,不许任何人跟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