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阁通了地龙，殿内曛暖。

原本已经有些倦怠的顾羡羡，在看见墨玉扳指的那一刻，猫眸瞬间一亮，

这个墨玉扳指，可值老鼻子钱了！

这种墨玉，取材于云墨石，在现代早就已经绝迹了。

虽然凌不慕佩戴了许多年，扳指上面已经有了些许裂痕，

但这并不影响它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

拿人钱财，哄人睡觉！

顾羡羡毫不客气的将扳指接过来仔细收好，

她收扳指的时候，手从凌不慕的脑袋上放了下来，

他不依，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攥住顾羡羡的手腕，脑袋自觉向前探了探，将她的手重新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哥哥就这么摸着我，我有安全感~”

顾羡羡的掌心在他的颅顶上轻轻摩挲着，

他笑得眉眼弯成了新月，平日里的帝王霸气此刻荡然无存，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一样。

顾羡羡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正常状态下的凌不慕笑。

小时候的他就不怎么爱笑，长大后的他，仿佛脸上的神经被切断了两条，连冷笑的表情都不曾在他脸上出现过。

要不是他每次变成小傻子后，都会笑得很甜，

顾羡羡还以为他是不是成长过程中遭遇了什么变故，面瘫了

凌不慕安心地闭上眼，嘴角噙着萌哒哒的笑意，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来。

顾羡羡一边帮他顺着毛，一边给他讲着睡前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老头儿没钱买菜，就在自己家后院种了一颗葫芦种子。”

“在老头儿的精心栽培下，种子很快生根发芽，长出藤蔓，结出了七个葫芦。”

“后来，从这七个葫芦里面蹦出了七个小矮人。”

“为了报答他们的爷爷，他们把白雪公主抢回家，去给他们当奶奶了”

她胡编乱造，想到什么讲什么，

正当她讲到，白雪公主和糟老头子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后，

她见凌不慕嘴角的笑容匿了下去，呼吸声也变得逐渐低沉有规律，

于是试探着小声叫他，“陛下？你睡着了吗？”

无人回应，想来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顾羡羡这才长舒一口气，将手从他的脑袋上拿下来，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颈，

“晚安啦，希望你明天睡一觉起来，就可以恢复成正常。”

她起身吹熄了殿内的蜡烛，“比起你现在这样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模样，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正常时候的样子。”

她的碎碎念随着她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弱，

后来合上房门的时候，她补了一句，

“毕竟只有你正常起来，我才能知道你这个狗东西最大的心愿到底是什么！”

当然这句话，装睡的凌不慕是没有听见的。

躺在床上的他倏然睁开双眼，眼底翻涌着不明的情绪。

其实他早就已经恢复正常了，

就在顾羡羡开始给他讲故事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他被顾羡羡摸着脑袋顺着毛，跟她手底下的玩物一样，

那个时候要是睁开眼睛，岂不是又要当场社死？

还不如继续装睡，装作无事发生

奈何顾羡羡故事讲得生动精彩，他倒还真听进去了。

以至于顾羡羡走后，他仍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