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成儒老师在的话,肯定会说“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一切都好,我还认识了一位道友。”秦寿伸手指向裘达斯,介绍道,“就是这位飞仙门的裘道友。”
木师姐生硬地点了点头,对着裘达斯僵硬地挥了挥手,“你好。”
裘达斯也学着挥了挥手,“不怎么好。”
那木师姐也没在意裘达斯不按套路出牌的回话,走到秦寿身边与其聊了起来。
之后陆续又有几个牵线木偶一般的师兄师姐们走了过来,说话方式和肢体语言和那位木师姐一般生硬僵硬。
“这绝对不正常啊!”裘达斯心中想道。
夜幕降临,裘达斯扣响了秦寿的房门,房内的秦寿正在专心练毛笔字呢,突然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先是迟疑了一会儿,而后看到纸窗上的那道人影,猜想是裘道友换了个陌生环境可能有些不适应,想要找人聊聊天,便挥出一道灵气,将房门打开。
裘达斯在进门前先是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眼,确保没人跟踪发现之后,才进了房内,顺带关上了房门。
裘达斯进门的第一句便说道:“你的师父和师兄师姐们有鬼。”
秦寿觉得荒唐,笑道:“裘道友多虑了,我的师父和师兄师姐们身上没有半点邪气,怎么可能有鬼呢?”
自己和师父他们相处了这么久都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你初来乍到就说他们有问题,真是无稽之谈。
裘达斯叹了口气,哎,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相信我吧,我能够在这个古怪的世界存活这么久,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对危机的预感很是灵验,你瞧见我脑袋上这两根天线没有?”
秦寿才和裘达斯相处了不过几天而已,自然是不太了解裘达斯天马行空的风格的,往裘达斯脑袋上看去,哪里来的什么线?骗鬼呢??
秦寿在心中想道:“裘道友是否有些水土不服,莫非是脑子里出现了什么幻象不成?”
裘达斯抱着最后再详细提醒一次的想法,抽了张凳子坐下,仔细分析道:“你想啊,你师父是不是一回来就问你的境界?”
秦寿点点头,“没错。”
“一般而言一个下山游历多年的弟子,而且还是亲传弟子,回到山门后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嘘寒问暖一番?怎的这么关心起境界?十句有八句都是和境界修为有关,难不成境界修为就是你师父心中的一切了?”裘达斯捋起了线头。
秦寿思索一会儿,皱了皱眉,替自己师父解释道:“我师父素来就对我严厉,境界一事上更是慎重对待的。”
裘达斯再换了个疑问,说道:“那你就没发现你的那群师兄师姐们像被人控制的牵线木偶一般?你下山这许多时日里遇见的寻常人可没有这类的吧?”
秦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在下山遇到门派以外的人,修仙者也好,凡人也罢,确实没有如同自己的师兄师姐们这般动作语言生硬僵硬的,所以也曾产生过这等疑惑。
不过秦寿最后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师门对自己绝无恶意,“我襁褓之时便被父母抛弃,是师父将我带上山门含辛茹苦地养大,将我带上修炼一途,师兄师姐们更是在我成长经历中起着莫大的助力作用。”
“在襁褓之时便被你师父带上山,这是你师父和你说的?你就没有过怀疑?”裘达斯又察觉到了一个疑点。
“还请裘道友莫再说些稀奇古怪的言语,否则的话秦某就不得不恭送裘道友下山了。”秦寿的语气有些不悦。
裘达斯又是叹了口气,“也罢,事已至此,我该做的都做了,欠你一命的事情也当是就此一笔勾销。”
裘达斯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停了下来,“好兄弟,你的师门确实有问题啊!”
那秦寿想抄起桌子上的砚台砸去,不过还是忍住了冲动,“裘道友!”
裘达斯打开门潇洒离去,罢了罢了,仁至义尽,明日启程。
第二天,裘达斯没有接受上善真君挽留的,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对方在客套一番,也没有在送行的人群中看到秦寿的身影。
裘达斯心想可能是昨天的一番话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了吧,若是他能及时醒悟的话倒还好,就怕知白守黑,深陷泥沼。
裘达斯独自走在下山的道路上,回望一眼远处山峰那高悬着的幻云洞,轻声呢喃道:
“祝你一切安好。”